怎麼會?
仙尊為何來得這麼快?
明明他一路上都很小心, 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閣樓離前堂的距離較遠, 一來一回的時間怎麼都足夠他帶著容瑟逃出去。
邵岩臉色一片灰敗, 腦海里一團亂糟, 隱約覺得有哪裡不對,但是又怎麼都想不起來。
望寧的目光有如實質,緊緊鎖住側前方清冷瘦削的身影上,周遭斑駁的光影鍍照在他刀刻般的臉上,看不清是什麼表情。
迫人的威壓擠壓著緊繃的空氣,強勢地向青年包裹過去。
「要去哪兒?」低沉的嗓音冷靜到極致, 聽不出半點暗含的暴怒。
容瑟眼瞼微動,長長的睫毛也跟著顫動,仿佛蝴蝶撲扇的翅膀。
他微微仰起臉龐, 肌膚如同光潔的白玉,臉上沒有一絲波瀾。
像是戰戰兢兢懸吊在心頭的細絲,終於不堪承受地斷裂,表情意外的很平靜。
「過來, 隨本尊回去。」男人又低又緩的聲音再度響起, 幽暗的眸子深不見底,讓人看了就忍不住心頭髮抖。
「……」
容瑟袖中修長的手指一點點攥緊,指節寸寸泛白, 細膩的臉龐霜白如雪。
仿佛被逼到了絕境處,像是一塊馬上就要碎掉的玉。
邵岩看得心中一陣難受。
他想擋在容瑟前面, 給予一些掩護,但是身體剛要行動,望寧壓低眼皮,從眼尾朝他瞥過來一眼。
他的四肢頓時像是在原地生出了根,僵硬得如同一塊石頭,根本挪動不了一步。
一股強大的壓迫感籠罩著他,讓他感覺後腦勺發麻,額角生生沁出了涔涔的汗。
邵岩張了張嘴巴,想說些什麼,不遠處傳來向行天的呼救:「仙尊!救我!」
向行天身體被靈索綁著,四肢蜷曲,宛如一條大形的蠕蟲。他扭動著身軀掙扎著,用力到臉紅脖子粗,額頭上爆出根根青筋。
「仙尊救命,容瑟要殺我滅口!」
邵岩一臉的驚愕,殺什麼?
「你胡說八道什麼?!」一會兒冤枉容瑟偷玄風仙門的東西,一會兒又污衊容瑟殺人滅口。
簡直是一派胡言,越說越離譜!
「我哪裡有胡說?容瑟偷本門的東西,被我逮了個正著!堂堂季雲宗長老,處處偏袒一竊賊,說出去不怕仙門百家笑話!」
向行天在門中囂張跋扈慣了,心裡又窩著火,愈發沒了顧忌。
人在他的地盤上,東西有沒有丟,是不是容瑟偷的,不都是他一句話的事兒?
即便是鬧到門主面前,他亦能占上三分理。
邵岩偏護容瑟,不代表仙尊同樣會。畢竟在季雲宗的宗門大比前幾天,仙尊還在罰容瑟關禁閉,差點連名都報不上,足可見仙尊對容瑟有多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