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寧淡淡地抬了抬血紅的眼睛,半張臉藏在光影中晦暗不明,原本就鋒利的輪廓線條,在緊繃的氛圍下愈顯凌厲。
主殿中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胸口似有千斤重,空氣中巨大的壓迫感,讓人喘不上氣。
宣木的眸光閃了閃,望寧居然入魔了??
他的眼珠子左右轉動著,兩眼微眯成一條細線,眼皮下折射‖出難以察覺的思慮之色。
雲渺宗等仙門的人雖然聽說過望寧已經入魔,但是親眼所見還是感覺難以置信。
並不曾聽聞仙尊有心魔,與魔族打交道亦不曾被傷過,仙尊體內的魔氣從何而來?
季雲宗的弟子嚇得面色如土,仙尊的眼睛?
弟子們不少與魔族打交道,豈會看不出魔族的特徵?仙尊分明是…入魔了!
溫玉捂住嘴,震驚地愣在當場,哆哆嗦嗦地拉著邵岩的袖擺:「師、師父,仙尊他…」
顏離山封鎖瞭望寧入魔的消息,宗門裡的弟子並不知情。邵岩低聲安撫道:「放心,有為師在。」
與顏昭昭的入魔失去理智,性情大變不同。望寧雖然是入了魔,但處事方式與以往並無區別。
除了容瑟。
容瑟就是望寧的逆鱗,是融在他心尖上的鮮血,誰都碰不得,不能說一句不是。
一旦觸及到容瑟…想到望寧在魔域的瘋態,一股涼意爬上脊背,邵岩一陣不寒而慄。
他想了想,語氣認真的囑咐溫玉:「以後與容瑟保持距離,不能離他太近,尤其是在仙尊面前。」
溫玉皺緊眉頭,一臉的莫名其妙,她與師兄如何相處,與仙尊有何干係?
不等溫玉思索出個所以然來,韓順領著季雲宗的弟子紛紛跪下。他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高聲說道:「容瑟大逆不道,謀害宗主,證據確鑿,請仙尊處罰!」
「……」
夏侯理施展術決的手差點對歪,他默默地看著韓順,眼神透著一股子憐憫。
其他仙門知內情的人同看向韓順,目光中有些帶著戲謔,有些帶著輕蔑,有些是嘲諷,有些居然帶著同情。
連地上僅剩一口氣的顏離山,都從喉嚨里擠出支離破碎的哀鳴,似是想要阻止韓順。
韓順微微蹙了下眉,漫無邊際的焦急和慌亂仿佛海面上的泡沫,盡數從心底泛上來。
他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似乎有什麼與他預想的不太一樣。
韓順掐著手心,強迫著定下神來,正想問發生了什麼,鋪天蓋地的強大威壓撲面而來,他與一眾弟子不堪承受地倒逼著後退。
「仙、仙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