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本想讓溫玉爭一爭宗主繼承人之位,以便能在宗門更好站穩腳跟,但是溫玉不願意,他也便由著她——反正以他的能力,護溫玉一輩子不成問題。
好端端的,溫玉為什麼突然改變主意?
邵岩擰著眉仔細想了想,有些遲疑地開口:「…是因為容瑟?」
溫玉沒有否認:「不全是。」
她想保護師兄,不想像上一世一樣,眼睜睜地看著師兄深陷泥潭,卻什麼都做不了。
「我也想保護師父。」溫玉眼神堅定不已,邵岩為她做的太多,她已經長大,該換她來保護師父。
溫玉伸出兩根手指,信誓旦旦道:「兩年,師父幫我拖住長老們兩年不立宗主,兩年之後,我能讓全宗門上下心服口服。」
「好好好。」邵岩眼眶一紅,心裡軟成了一灘水,他的徒兒懂事了:「放心交給為師。」
眼下宗門裡屬邵岩說話最有分量,別說兩年,就是五年、十年,對他而言問題都不大。
溫玉抱住邵岩,眉眼彎彎:「謝謝師父!對了,師父,你還有彼岸花粉嗎?」
邵岩笑得合不攏嘴,壓根沒怎麼聽清溫玉後半句話,下意識應答道:「有,放在為師的書房裡,你要用自行去拿。」
溫玉又抱了一下邵岩,身形一下子閃出膳房。
邵岩無奈地搖搖頭,虧得他還以為溫玉變穩重了,沒想到性子還是火急火燎的。
溫玉既然決定要爭,他也不能讓玉兒失望,他須得為她好好謀劃…等等,玉兒剛剛問了什麼?
彼岸花粉?
彼岸花粉是彼岸花瓣碾成的粉末,彼岸花有毒,粉末無色無味,僅需很少的量,就能讓人筋骨鬆軟,失去意識,毫無還手之力。
玉兒要彼岸花粉做什麼?
邵岩腦子裡思緒翻湧,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來,溫玉去而復返,端走他手中的糕點。
「玉兒…」
不等他開口詢問,溫玉端著雪糕酥不見了蹤影。
—
庭霜院。
溫玉端著雪糕酥進入里峰,望寧還一動不動守在院外。
他背對著院門,直勾勾地凝視著里殿,眼底濃重的情意如海水般波濤洶湧,沒有一絲一毫掩飾。
察覺到她的視線,他微側眸瞥她一眼,血紅的眸子深不見底,讓人看了就忍不住心頭髮顫懼怕。
溫玉戒備地繃緊身體,踏進殿內的剎那,以低不可聞的聲音說道:「你最好說到做到,師兄要是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望寧轉回頭,院外斜射進來的陽光跳躍在他寬闊的肩膀,在他的側臉上勾勒出一道晦暗不明的陰影。
溫玉深吸口氣,收斂起臉上的猙獰,笑意盈盈的走進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