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賽飛:「你要不要吃?」
馬霜痕:「啊???」
「啊什麼啊,吃宵夜。」
「……」
溫賽飛沒有常駐包廂,對吃宵夜一詞的敏|感性遠不如馬霜痕,片刻才轉過彎。
「我餓了,一起吃宵夜嗎?」
馬霜痕順了一口氣,「只要你給機會我請客。」
凌晨兩點多,水色他鄉附近的宵夜店人氣正旺,店門口支了防風棚子,一盞盞吊燈下總聚攏一團團溫暖的白霧。馬霜痕和溫賽飛走遠一些,找了一家客人相對少的店,坐在角落,方便竊竊私語。
路上馬霜痕簡要匯報「水調歌頭」的情況,溫賽飛讓內勤查了一通,還真有點名堂。
爛口蟹原名謝霖,螞蟻偉原名麻義偉,兩個都被處理過,前者是聚眾鬥毆,後者偷盜。沒有找到孖蛇的犯罪記錄,金爺的花名重名太多,無法篩選。龐東洋和他們的關聯就是像孖蛇一樣去過澳門,共同點太寬泛,不具備辨別性。
現在探到的線索跟眼前的海鮮砂鍋粥一樣,一團混沌,得吃到嘴裡才能分清薑片還是鮑魚片。
「先吃東西。」領導發話。
馬霜痕先拿到湯勺,倒了蔥花和香菜攪拌均勻,先端起他的碗盛了大半碗。
溫賽飛看她的眼神有些微妙。
馬霜痕俏皮一笑,用口型說:「領導先吃。」
之前他們即便單獨吃飯,都是自助快餐,各吃各的,只算填飽肚子,算不上共進三餐。
溫賽飛表情鬆弛,五官更為養眼,多看一眼都要誤會成和他約會。
馬霜痕緊忙低頭吃自己的。
這裡既不是水色他鄉也不是刑警大隊,他們暫時抽離黑白兩種截然不同的身份,沒有燈紅酒綠和破案壓力,只是一對普通的飲食男女,肚餓了一起吃飯,煩悶了互相傾吐,慢悠悠體會煙火人間。
溫賽飛的關心便極為自然,「最近工作累嗎?」
馬霜痕想從他臉上找潛台詞,可惜溫賽飛垂眼在舀第二碗粥。
她壓低聲,「哪份?」
溫賽飛早習慣在各種角色穿梭,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才能套取有用線索。無論角色如何變化,對他而言都是工作常態。
馬霜痕還在新手村體驗,分裂成夜場公主和見習警員兩種矛盾角色,相當於打了兩份工。
溫賽飛:「都可以說,只要不是聽場面話。」
馬霜痕多看他一眼,揣摩是否話中有話。
「嗯?」
他的眼神隨著音節定住,四目相交的一瞬,馬霜痕好像給電了一下,心跳怦然。
馬霜痕端起茶杯,盯了下是否有茶碎——袋泡茶當然找不到。
「我現在就想退休。」
答案真誠而沒有驚喜,卻討喜了溫賽飛,久違的笑容綻放在他臉上,馬霜痕越發不敢正視。
她忙著倒茶,不好意思嘀咕,「明明你讓我說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