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汝默雙腿交疊，手指敲了敲大腿，有些不放心。
有魚：可惜你看不到，這兒景色真的挺美的
她一直生活在偏南的地方，很少見到雪，即便有也是零星幾朵，很少看到這麼大的雪飄飄揚揚落下。
申汝默手指停頓，緩慢著敲下一行字。
申：小魚想見我嗎，如果你想見我，那我就能看見
他盯著手中的手機，呼吸微微停滯，血液流動緩慢，心緒停止轉動，他很久沒有這樣了，剛想再發個消息給自己一個台階下，那邊終於回復。
有魚：好啊
順便把地址發給他。
游魚朝手中哈了口氣，他肯定是騙人的，她知道今天他剛好出差，哪裡能這時候過來。
但——如果他真的能過來，那見一面也好。
心裡存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期待，她輕輕晃了晃腦袋，把這些想法都甩出去。
怎麼可能呢？
申汝默收到消息的第一瞬間立即拎起披在椅子上的西裝，邊走邊交代：「我要先走，要去H市，現在就要走。」
Felix頭皮微微發麻，卻也不質疑他，立即撥打電話，「好的，稍等，我讓他們聯繫一下現在還有沒有要起飛的飛機。」
現在申請航線肯定是來不及的，只能找立馬能起飛的航班。
「要多久？」他已經穿上外套，手指搭在錶盤上。
Felix和電話那頭簡單交談兩句，匯報：「二十分鐘後一架飛機去往H市，從我們這兒到機場最快二十分鐘，加上航行時間，兩個小時內能到達。」
「走吧。」申汝默面容看不出波動，步伐泄露了他急切的心緒。
他輕點幾下手機屏幕，回了個消息。
申：請等我兩個小時
游魚就在以為對面不回復了的時候，收到具體的消息，心臟側漏一拍。
這人怎麼這樣，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嗎，未免太沒有底線。
可是，可是。
她蹲在地上，手指在雪上畫圈圈。
她也挺想見他一面的。
好久沒見到了。
雖然之前一直住在S市，但只要她沒有主動邀請，他不會貿貿然來找她。
她知道，神哥是怕她不自在。
作為她最早的大哥，對她從來有求必應，可以說摘星星摘月亮不為過。
想著想著，餘光掃到雪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她不自覺地寫了個申字。
游魚：……
這難道就是潛意識？
她連忙把雪面掃平，像做賊一樣四周瞧了瞧，當作無事發生，若無其事的離開這兒。
僵硬的指尖透著寒意，她背過手，踱步在街道上。
其實如果談戀愛的話也挺好的。
她都這個年紀了，談個戀愛很正常。
而且如果她對他沒意思的話，為什麼要分享生活日常給他。
她忽然停住腳步，猛然反應過來。
以前怎麼沒發現呢？
是……因為覺得他一直陪著自己不會離開，所以才肆無忌憚揮霍他的感情，想到這她敲了敲腦袋。
她真是只壞魚。
早該想到了。
街道上已經被雪覆蓋住，滿目白茫茫，街上的行人也愈少，她在一家店裡躲了一會，又站回原位，怕他等會找不到她人。
她在想，雖然知道他喜歡自己，但也沒跟她告白什麼的，要不要自己主動點。
站著站著，累了又蹲了下去，又在地上畫圈圈，從後邊看過去就像雪地里長出一顆白色的球。
申汝默老遠就看見了她，和照片中的裝束一樣，頭上戴著針織帽子，身上穿了件白色羽絨服，如果不是他視力好沒準真能看漏。
嘴角緩緩露出一抹弧度，隨後見她冷得直搓手又微微皺了皺眉。
一條黑白相間的圍巾輕輕落在她空曠的脖子上，帶著冷冽的氣味在她面前繞了兩圈。
她轉頭，男人半跪在她身後，手指搭在圍巾上，有條不紊地給她整理細節，避免冷風透過圍巾侵蝕她外露的肌膚。
「你真的來了。」聲音雀躍。
「嗯，小魚想見我，我就會來。」
一如既往，嗓音溫和有力。
「還站的起來嗎？」
游魚望向他，「有點麻了。」心裡悄悄開始打鼓。
身體突然騰空，腰間被一隻有力的手臂托住，她心臟停滯一瞬，又以一種報複式的力道開始跳動。
她窩在他懷裡，胸口震動，耳朵嗡嗡作響，手指不自覺撥弄胸前垂著的圍巾。
腦袋暈眩，滿腦子都是要不要現在說。
「那個…」她看了他一眼，「我其實…」手指攪弄，支支吾吾。
申汝默抱她到副駕駛座位上，伸手撥掉她頭髮上的雪花，「我一直很喜歡小魚，如果小魚願意的話，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
哎？這不是她的台詞嗎？她錯愕的看向眼前人。
「啊？」
「本來應該在一片煙花前和你告白的。」不過他看她支支吾吾的模樣，實在不想再等下去，也不想讓她為難。
況且，本來就應該他先開口。
「我喜歡小魚，真的很喜歡小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