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聖女一樣，教皇不會從權勢第二第三的大主教及主教中選拔，據說這也是久遠之前便定下的傳統。
「那安托萬……就這樣答應了嗎？」卡珊德拉不太相信他會為了教皇的位子放棄維奧萊塔，雖然那是神權的至高點，王權之外的無冕之王。
「沙萊不會給他拒絕的選擇。」阿爾伯特笑了一下，不知是不是在嘲笑她的天真：「總之，安托萬繼任了教皇，和沙萊還有其餘一些忠於溫德斯的人一起，對聖弗朗展開了大清洗；維奧萊塔沒有來參加他的加冕——至少明面上沒有，幾年後，她生下了威克斯，對外說這是神賜予她的孩子。」
卡珊德拉感覺創世神背了好大一口鍋，又黑又沉，不過這種話信的人估計不會太多。
「後來呢？」
「死了。」邪神眼睛一冷，「凱薩琳王后用維奧萊塔威脅安托萬，兩人最後都死在了宮廷中。」故事就這樣戛然而止，走向了一個所有人都會擁有的結局。
奪走他們生命的當然就是阿爾伯特，卡珊德拉在祂的懷裡抬起腦袋，受於視角的限制並沒能看到祂的臉，卻能感覺到祂在談及此事時的心情有些複雜。
也許，祂一開始並不想殺死他們吧。
「你打算選威克斯麼，」阿爾伯特問，「他的實力在諸多聖殿騎士中的確出眾。」
「您想讓我選他？」卡珊德拉詢問著祂的意見。
「隨便你。」邪神垂下頭，朝她綻開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反正無論選誰，最後的結果都一樣。」
聯想到發生在蘭德爾騎士身上的事，她不是很想思考這個「結果」究竟是什麼。
上午的時光就這樣打發完，今天的卡珊德拉難得不需要整日待在討論室和大主教們商議事務，她本想趁此機會去找阿格蘭瑟，就算要不回那最後一本書，起碼也要打探一下上面到底寫了什麼。
可圈住她的手一直沒有鬆開，那雙蒼白的手落在她的腰上，手腕到手背畫著一個複雜的黑色圖案，中間是一頭咆哮的飛龍。
祂的手型很好看，十指纖長卻不纖細，看著就很有力量——稍一用力就可以擰斷她的脖子。
不知為什麼會想道這個，卡珊德拉縮了縮脖子，感覺那裡涼颼颼的。
耐心地又等了一會兒，阿爾伯特還是沒有動靜。眼看馬上就要錯過午飯的時間，她終於忍不住用手指輕輕戳了戳對方：「吾神……」
「別說話，」對方的一隻手轉移到了她的嘴唇上，捂的力道不大，卻令她感到難以呼吸：「我們靜靜地躺一會兒。」說完就將身體徹底沉入了那堆柔軟的織物中。
卡珊德拉的側臉和耳朵貼著祂的胸膛，聽到下面有一顆強健的、跳躍的心臟。砰、砰、砰，聲音異常清晰。
和創世神相比，阿爾伯特與人類更相像一些，而祂在誕生之後確實也常年混跡在人群中，用各種極具親和力的皮囊誘惑那些意志不夠堅定的人類。
「阿爾伯特大人？」她又試著輕輕呼喚了一聲，對方的回答是沉默，看來是真的睡著了——明明神是不需要睡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