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怪鳥已被炙熱烤得受不了,飛走了。眾人耐著熱,跑出去拋錨。可是水流太急,三番幾次,把鎖鏈也勾斷了,船正飛速駛向火海。
赤皇不再顧忌,跳出去化出真身,卷了船尾往後拖。她拖得很吃力,仿佛在與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拔河。船要奔向火海走向毀滅。她要阻止它,阻止它的滅亡。
「赤皇!」慕容雪跑到船尾,看著她,心痛不已。
「她是赤皇姑娘?她是……」眾人不敢相信地看著那條大蟒蛇,都嚇呆了。
「赤皇,放棄吧,不要了!不要啊!」慕容雪哭喊著。
赤皇蛇尾卷著船,艱難地往後拖著,她被急流甩來甩去,腦袋撞上石頭,差點昏過去。水中的岩石劃破了她的皮,刮去了她的肉,她痛入心扉,可她仍然堅持。她的努力並沒有成效,船帶著她一起駛向大火。火舌舔上了大船,從船頭開始燃燒。眾人像螞蟻一樣驚慌失措,但都是徒勞的奔忙。
「蒼天啊!這是為什麼?!我們做錯了什麼!」慕容雪望著天憤怒地吶喊著,仿佛為了回應她,天空響起了一道霹靂。不一會兒下起了大雨,但是火依然燒得旺旺的,這火既然在海上,就不會怕水。所以這場雨對他們而言,沒有任何幫助。
「你的命有一次用處,當你死的時候,你會獲得恢復一切的力量。」慕容雪的腦海中不知為何突然響起這句話。不知是誰對她說的。不知是不是一句玩笑話。
她本可以跳下船去,和赤皇一起逃命,不必呆在這艘已然毀滅的船上。而赤皇也不用這麼辛苦。可是不知為何,她做不到,她想起陳公子,陳夫人,還有船上待她不錯的那些人,雖然此刻他們有些可笑,可是他們都是善良的人。他們又有什麼過錯呢?要在這裡賠上自己的性命。
「你的命有一次用處,當你死的時候,你會獲得恢復一切的力量。」
「你的命有一次用處,當你死的時候,你會獲得……」
「你的命有一次用處,有一次用處,有一次用處……」這句話不停地在慕容雪腦海中重複。她不相信這是無意義的一句話。反正都是要死,反正都是要死,不是嗎?慕容雪忽然笑了起來,轉身奔向了大火。
「不!」赤皇放開了船尾,船像離弦的箭一樣飛出去。本以為……她會看在自己辛苦的份上,與她一起走,本以為……赤皇噙著淚,撲向了大火。
她在哪裡,她便在哪裡。
慕容雪已經投身火海中,火舔|過她的衣服,燒向她的肌膚,火辣辣的痛,痛楚使她想跑,想翻滾在地,撲滅它。那火掠過她的頭髮,一下燒到了頭頂,燒到了臉頰……痛苦而窒息的感覺席捲全身。
她的眼睛還清明著,還存留一絲意識,她看到赤皇飛奔過來,卷著她,用頭貼著她的臉。與她一起葬身火海。
「神啊,」慕容雪用尚留的一絲意識祈禱著,「如果您是要讓我經歷考驗才使全船焚毀,如果您是要讓我懂得慈悲才傷害他們,那麼我已經體會到了您的旨意,此刻,我願用我的生命換回他們的生命,我願以死換回他們的平靜。神啊,您聽到我的心聲了嗎?求求你。恢復原狀吧。」
慕容雪聽到骨頭燒得噼里啪啦響的聲音,心裡一涼,終於清醒了。看到守在她身邊的赤皇,正眼淚汪汪地看著她。
「你怎麼了?怎麼哭了。」慕容雪爬起來問。
「主人,我以為你要死了!」赤皇撲過來在她的懷裡哭著。
「喂喂,」慕容雪臉抽了抽,道:「你不是要走御女路線嗎?怎麼現在又變得這麼愛哭了?還是你想通了,仍走清純路線?」
「我!我是說你死了就沒人給我壓了!」赤皇在她懷裡恨恨地道,伸爪捏了捏可惡的某處。
慕容雪囧……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自己挖坑自己跳啊。
船頭。陳領頭看到船終於衝破大霧,頓時鬆了口氣,轉身吩咐道:「已經無事,準備揚帆起航!」
「是!」下面水手應著。
玉露見終於天朗氣清,笑了起來。蹦蹦跳跳地來找慕容雪。
「姐姐……」門一打開,就見兩人在裡面接吻,頓時目瞪口呆道:「你們……你們在做什麼?」
「咳咳!」赤皇放開慕容雪,站起了身,走到玉露面前,玉露以為她要說點什麼,正期待著。誰知,赤皇把她往外一推,說了一句「少兒不宜」,就把門啪地關上了。玉露眨了眨眼睛,想起門後在做的羞羞事,喊了一聲「媽呀」慌的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