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叫蘭溪,蘭花的蘭,溪水的溪。」少年撲閃著雙色瞳眸看著祝小天。那雙眼睛……真是清亮,好像能看穿人的靈魂。
「咳咳,」祝小天清咳了一聲,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就是衣服長了點。」
陳公子的身材雖然瘦弱,不過畢竟是成年男子,蘭溪還是少年模樣,那套衣服套在他身上確實顯長,不太合身。「要捲起來嗎?」祝小天摸著下巴打量了一下他。
蘭溪笑道:「不用,我叫它縮短一些。」說著張嘴念了兩句,他身上的衣服果真縮短了一截,衣服緊貼在身上,剛好合適。
「啊,你是怎麼叫它縮短的?」祝小天好奇地道。
「嗯?」蘭溪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看向他,道:「我跟衣服上的靈魂溝通啊,他答應縮小一點。」
祝小天一臉古怪地看著他,又看向他身上的衣服,有些不信:「衣服上有靈魂?為毛我看不見?」
「呵呵。」蘭溪笑而不語。
祝小天見他不說,便不再問,退開了一步,鄭重地道:「你爺爺當初把你託付給我,叫我照顧你。我覺得帶著你也沒個由頭,要不你拜我為師吧。喚我一聲師父。以後我們以師徒相稱,行走江湖也簡便些。」
「是,師父。」蘭溪應著。
「乖徒兒,光會嘴上叫可不行,快去給師父奉茶磕頭。」祝小天說著就去凳子上坐著,真箇要收徒的架勢。
蘭溪走過去倒了一杯茶,跪下奉上,「師父請喝茶。」
「嗯,」祝小天老懷甚慰,學他師父收徒那樣,摸了摸鬍子,發現沒鬍子,就摸了摸下巴,然後笑著伸手接過茶,還不忘誇了一句,「乖徒兒~」
待得祝小天喝了茶,蘭溪恭敬誠懇地道:「師父在上,徒弟給您磕頭了。」說著便磕了三個響頭。祝小天很滿意,把茶放到桌上,順手把他拉了起來,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塵,叮囑道:「如今師也拜了,徒也收了,我們就是師徒關係啦。一日為師,終生為師。往後可要多多聽師父的話喲。」
「是,師父。」蘭溪一雙眼睛笑眯眯地看著他。
「你想念你爺爺嗎?」祝小天問。
蘭溪猶豫了一下,道:「爺爺,不太記得了。」
「也難怪,」祝小天嘆了口氣,道,「你爺爺把你關了十年,你的記憶也就缺失了十年,想你五六歲的時候大概也記不得什麼。不過你爺爺把你關著也是為了你好,你當銘記他的恩情,不要責怪於他,知道嗎?如今他把你託付給我也是無奈之舉,你們的村子不怎麼安穩了。你的父母雙親他雖未提及,想也……」
「我父母在我出生時就去世了。」
「哦,你還記得呀。」祝小天看著他。
「記得一些。」
「既這樣,我也不再多說了。你呢,村子是回不去了,往後就跟著師父潛心修行。要摒除心中雜念,知道嗎?」
「知道了,師父。」
「好,等雨停了,師父再帶你出去外面看看。現今可不能亂跑。你要睡會兒嗎?」
「我不困,師父。」
「師父倒有點困了,那你隨意吧,不要亂跑。你可以跟小男朋友玩~嗯,這隻猴兒叫小男朋友~」
「小男朋友……」蘭溪看著桌子上的猴兒若有所思。小男朋友也看著他,卻不過來跟他親近。
祝小天仍去床上補眠。蘭溪卻沒那麼聽話靜靜呆在屋子裡。他待祝小天睡沉了之後,就開門出去了。
因為下大雨,大家都在屋裡。
蘭溪赤腳出來,一路無人。他站在船艙口,望著暗沉沉的海面,突然一道閃電撕裂了天空,他的心神蕩漾了一下。
赤皇煩悶得很,也走出了房間,在船艙口看到了一個翩翩少年,一頭黑髮披散著,竟不認得。「喲呵,這是哪位?怎麼以前從未見過?」赤皇走過來笑看著他。
蘭溪轉過頭來,眼睛眯了眯,笑道:「是你,你為何會在人類的船上?」
赤皇愣了一下,看著是個普通的少年,為何……赤皇嘴角勾了勾,「你知道我?我卻不認得你,我叫赤皇,你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