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四娘回來將所看到的告訴了伍尚歌,伍尚歌看著窗外無盡的黑暗,沉默不語,為什麼……報了仇,卻感覺不到一絲痛快呢?
伍尚歌不由回想起慕容雪生前的一切,她的音容相貌依稀在眼前,自己生辰那天大家還有說有笑,一下子卻人事變遷,令人心生感慨。然而,後悔麼?悲傷麼?遺憾麼?難過麼?不,伍尚歌感覺到的只有麻木。夠了!心底里一個聲音在呼喊。她受夠了這一切!讓所有仇恨伴隨著她的消亡而消失吧!
慕容雪在船上一向獨來獨往,不曾有非常親密的朋友,所以即使她消失幾日,剛開始並不曾有人發覺。然而日久,還是引起了別人的注意。因為慕容雪喜歡到船頭看風景,吹海風,雖然最近天冷了,也下了雪,但是卻是許久不見她了!
人再怎麼樣,也還是會出來透口氣,不會一直在屋裡悶著。所以大家懷疑慕容姑娘是不是生病了。
這日陳公子出來看雪,大海被冰封,船已經停了。陳公子看著漫天雪花,一時詩興大發,吟了兩句,覺得不錯。環顧左右,竟無人分享,不由嘆了口氣。這時兩個水手過來打斷了他,「陳公子,看雪呢。」
陳公子對他們點了點頭,「是啊,好大雪。」
水手甲吱唔道:「那個陳公子……」
「嗯?」陳公子看著他,道:「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水手甲鼓起勇氣道:「陳公子,這話本不該我們多嘴,不過我們實在有些擔心。」
陳公子問:「擔心什麼?」
「就是那位慕容姑娘,」另一個水手乙道,「我們已經好些日子沒見著她了,平時她喜歡出來看個天什麼的,近日都不見,莫不是生病了?」
「不會吧?多久了?」陳公子問。
「有好幾天了,具體也沒算。」水手甲道。
「她不是還是那什麼公主嗎,後面還跟著那幾隻軍船看著呢,若是這公主在我們船上有什麼閃失,我們大家可吃罪不起啊。」水手乙不無擔憂地道。
經這一提醒,陳公子也覺事情有些嚴重。即使他也好幾天沒見著她,不過都屬正常,但這些水手日日值班的,連他們也不見,事情就有些蹊蹺了。
陳公子道:「那,我們一同前去看看吧。」
兩個水手互看了一眼,有些不安地道:「公主金枝玉葉,我們,我們……」
陳公子道:「我們就在門口詢問,不進去。」
兩個水手聽說,勉強同意了。
三人一起到了慕容雪房間,陳公子輕輕敲了敲門,叫道:「慕容姑娘,在嗎?」
叫完,三人側耳傾聽著,屋裡沒聲。陳公子不由又敲了敲,提高了音量,「慕容姑娘,你在裡面嗎?」屋裡還是沒聲。
陳公子不得已又提高了音量,這回幾乎是喊的了,「慕容姑娘,你在裡面嗎?」
屋裡依舊沒聲,事情有些蹊蹺了。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陳公子大冷天的竟然覺得有點熱。
「慕容姑娘,在嗎?應一下。」陳公子喊著。
水手甲道:「會不會不在?」
水手乙道:「今天也沒人見著她啊,要不進去看看吧。感覺不妙啊!」
陳公子道:「把門撞開吧。」說著又向裡面告罪,「慕容姑娘,得罪了。」
陳公子讓開到一邊,兩水手把門撞開,砰的一聲,門被撞開了。屋裡開著窗,涼嗖嗖的,一股冷風吹來,吹得三人縮了縮脖子。借著暗淡的光,只見一個人影趴在桌子上,頭還枕著書,似乎看書看睡著了。
「慕容姑娘?」陳公子喊了一聲,向人影走去。兩個水手在後面亦步亦趨。
「慕容姑娘,你睡著了嗎?」陳公子又喊了一聲。
桌子上的人影一動不動,陳公子走過去,兩個水手停下了腳步,遠遠看著。
陳公子伸手輕輕拍了一下慕容雪的肩頭,喚著,「慕容姑娘醒醒。」雖然只是輕碰了一下,但觸手寒冰一樣扎人。一種強烈的不好的預感湧上了陳公子的心頭,「慕容姑娘!」他不由伸出雙手搖了她一下,霎時間,慕容雪身子側向一邊,滾落在地,這一幕嚇壞了現場的三人。有一瞬間,他們一動不動。現場定格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