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機子指指天空，「總覺得那位要大動干戈。」
風澤望著譚似昀腦後纖細了一大截的絲線，「沒錯。」
卻說太子在服下半粒靈元丹，被魔珠抽取的魂力悉數補回，藥力仍有富裕。
太子自此徹底冷靜了下來，他也終於可以整合原有的記憶與新得到的信息。不過先天境界明顯限制了他整合的速度和效率。
這一夜太子都沒合眼。
早上，疲憊且興奮的太子跟著父皇蕭道正出門，乘著步輦往摘星樓方向望了望：脖子彎折，喉嚨處扎著桃木劍的汪敦行映入眼帘。
太子麵皮燒得通紅，「父皇，國師皇叔原來這麼強橫？」
蕭道正笑著頷首。
父子倆再回乾清宮，皇后端詳了太子片刻終於安心，「你們父子倆好好說話。」走出書房為父子倆張羅靈食去了。
書房中只剩父子二人，太子望著青煙裊裊的博山爐道，「父皇，回京路上兒子被忽然襲擊的半聖在識海和丹田親手植入兩顆魔珠，魂力真元瞬時讓魔珠抽乾，兒子倒地那一瞬腦後不知多了個什麼，而後就讓無休無止的畫面沖暈過去。」
蕭道正眉毛一挑，「上輩子？」
「太真實了。」太子心有餘悸，
但條理分明，「父皇，咱們這一界千年未出武聖。半步武聖們多番追查嘗試，更把先人們的遺蹟翻了個底朝天，他們相信不能封聖的根源在天道身上，天道不許武聖出世。然而天道不許，不等於徹底沒指望，只要把天道干殘就完了……這是兒子得到的畫面里汪敦行的原話。」
蕭道正冷笑道：「確實是汪敦行說得出來的話。」
太子頓了頓又道：「干殘天道其實不難，先除掉天道代言人……」
蕭道正接話道：「天師府、玄機樓以及天道欽定的氣運之子。」
「在兒子看到的那些畫面里，天師府和玄機樓的確是半聖聯手剿滅的。」
蕭道正神情並不凝重，「上輩子的這個時候，我應該已經死了。」
太子低下了頭沒有吭聲。
蕭道正拍拍兒子肩膀，溫柔道，「繼續。」
「然後就是全力削減生靈數量。這種事半聖不能親自做，被天道察覺就是一記天雷罩頂。咱們家那位把自己封地都吃乾淨的大宗師八成是半聖計劃的一環。」
蕭道正認可兒子的判斷，「五位半聖看來百年前便有此默契。這幾十年裡常有傳承出世，大多有傷天和但速成……原來如此，半聖們圖的就是生靈塗炭。」他琢磨了一會兒才低聲問，「最後咱們這一界怎麼樣了？」
其實這個問題不需要回答。
太子緩了會兒又主動道：「前世今生差別最大的便是國師王叔。」
蕭道正想起初次見面便氣運加身，心裡有了答案，「半聖們算計天道，憑什麼天道不會還手。半聖們不能直接對天道出手，只能找人代勞，天道怕也一樣。不過天道老人家能請到的……」說著他呵呵笑了起來。
太子也笑了。
父子倆對坐喝了一壺茶，太子才指指自己的後腦勺，「只是給兒子傳遞這麼多畫面的未必是什麼好貨，總覺得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蕭道正氣運加身後直覺比之前敏銳得多，「天塌了都有高個子頂著，咱們顧好力所能及的人與事。」他看向兒子，「京城北面那處荒無人煙的爛攤子，你可願去？」
太子起身一拜到底，「兒子願往。」說完兩眼一翻仰面就倒。
蕭道正嚇了一跳，發現是兒子丹田裡的魔珠作祟，他好氣又好笑，「死要面子活受罪。」
不用想都知道，兒子腦中那些畫面中肯定跟國師皇弟，或者小珍珠不大對付。
餵了四分之一粒養元丹，太子睜開了眼睛。
面對似笑非笑的父皇，他麵皮再次一紅，老實承認，「在那些畫面里，福王在半聖的支持下扶持了個新君，國師皇叔的女兒是這新君的……愛妃。」
蕭道正抬手便在兒子額頭糊了一巴掌，「胡鬧，那也是福王的過錯。你皇叔昨晚趕來救你……你一會兒就跟我拜謝你皇叔救命之恩去。」
太子秒懂：拜謝是一方面，告密才是關鍵。
他按住自己的太陽穴，忍著頭痛搜颳起腦中畫面，把和皇叔女兒相關的部分極盡所能都挑了出來……這是他平生精神最集中最拼命的一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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