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澤正在書房的落地窗前喝茶，見譚似昀睡醒走出來，「黑眼圈有點重。」
譚似昀輕哼一聲，「要不是剛才靠過你的肩頭，你說得出這種話？」說完她先繃不住笑了，而後承認說，「確實有點累，主要是精神比較緊張。你大獲全勝，老威廉安然無恙才算安下心來。」
風澤指指對面的椅子，「嗯，以後會輕鬆一點。」
譚似昀快步走了過來，坐到風澤對面，忽然心
有所感，「老威廉怎麼樣？」
風澤給譚似昀倒了杯清水，老威廉的病情在他看來真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有點不舒服。醫生來看過沒什麼事情，吃了藥才又睡著。」
譚似昀多少聽出了什麼，不過她也沒有追問，「那就是心情原因了。」
「他得調整一下。明天老亞瑟打聽清楚，不可能一言不發。老亞瑟其實並不在乎兒孫死活，他在意的是老頭子冒犯了他的權威而後把他趕了下去。」
「所以他只想噁心老威廉而已，其他人死活他不放在心上。」譚似昀喝了半杯水，忽地挑起眉毛，「不是吧？他想對你故技重施？」
風澤笑了笑，從手邊筆記本電腦下揪了封信出來。
譚似昀接在手裡，「手寫信，還挺正式……」細看質地，「這是複印的？」
「嗯。手寫信上的香料我過敏，所以複印了一份。」
譚似昀頓感無語，「好歹也做過家族掌門人，怎麼做事這么小家子氣？華國腦殘劇里的反派都不屑於幹這個。」
風澤道：「他也不覺得能害到我，純純就是讓我不痛快。你看他的許諾。」
譚似昀英語流利，打開看了看，脫口而出，「他打發要飯的呢。」
她大概有個概念，老威廉的個人資產在十億與百億之間，龍況比老威廉少點但少得有點，就是不算家族掌門人所能掌握的資源，許諾一兩個「小目標」就要龍況背刺老威廉……老亞瑟只能是老糊塗了。
不過……她合上信紙，「但他威脅其他家族對付你。」
「以前他說這個估計無人在意。現在就有點微妙。因為被智星集團忽悠過，服用天才藥的各大家族成員不在少數。」風澤看得出譚似昀真正想問的，直言道，「因為我把智星集團的野心暴露了出來，偏偏又出手收購智星集團。」
譚似昀絲毫不緊張，「任誰看都覺得你別有所圖，嫌棄智星集團控制這群『純正老白鷹旗』子弟的手段太糙，於是乾脆自己上！」
「天才藥的思路其實很有意思。」風澤笑道，「我對用化學極樂方式控制他人不感興趣。」
「太沒逼格是不是？」
風澤眯起眼睛，「懂我。」
他話音剛落，兒子凡鈞便發來了張圖片：一張古舊的黃紙上，字跡清晰可見。
明面上這方子能提神醒腦，實際上對於修復神經損傷有相當效果。
方子上的藥材多而雜，但說不上多麼罕見，而整張方子的難點在於關鍵物質的提取上而非合成。
風澤存下圖片，讓兒子向杜嫣嫣道謝，並轉述一句：不止是普通人，對許多植物人和腦損傷患者而言都是福音，回頭股權轉讓協議記得簽。
譚似昀見風澤嘴角微挑，靈機一動，「看來是得到了好消息，問題迎刃而解？」
風澤放下手機，比了個大拇指。
二人相視一笑。
一走廊之隔的凡鈞乖乖轉發，沒有一絲懷疑。
而收到消息的杜嫣嫣都難掩驚訝了，「好傢夥，真實藥效一眼即知？我知道他大概率不是普通人，但這也太……」看到那句「記得簽股權轉讓協議」她吐了口氣，「獎賞分明，至少幾個億他說送就送啊。這讓我繼續說他家八卦時都不好那麼中立了。」
直播系統笑眯眯地接話，「吃人嘴短。」不提這位龍先生身上種種玄妙，只說人家願意配合宿主提升人氣值，它就沒法討厭對方。它何嘗不是吃人嘴短呢。
杜嫣嫣之後又和凡鈞聊了會兒終於撐不住睡下了——華國這邊可是凌晨兩點多了。
杜嫣嫣道了晚安，凡鈞戀戀不捨地放下手機，起身一拉拉上窗簾，遮住高照的暖陽，一頭扎在枕頭上同樣睡了過去。
他這一覺睡到了晚上八點……純是餓醒的。
懶洋洋地爬起來，洗臉換衣服，推開房門正好遇上端著餐盤經過的員工，「晚上是粵式點心？」
在這間豪宅里工作的員工華語都過得去，這位也不例外，「老爺和老老爺都在等著您。」
凡鈞道了聲謝，就轉身直奔二樓的小餐廳，幾步走到往裡一瞧，果然全家人包括譚小姐助理菲利普他們都在，只差他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