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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諸允嚴斬釘截鐵。

「有本事謝大俠就一劍捅死我。」諸允嚴自知這個徒弟如今武功已遠在自己之上,再怎麼反抗也是無用,但寧可死前受盡屈辱,他還不如痛痛快快的把胸中的一口惡氣發泄出來。

「我是錯信了李彧又怎麼樣,從龍之功成為一場夢幻泡影又怎麼樣?這些與你何干?」諸允嚴字字戳心的問他。

「你看,你如今還是在一遍又一遍的坐實著我對你的看法,頑劣不堪,暴力壓人,逼著你曾經的師父向你認錯,就為了證明你不比李彧差——」

「住口!」謝燁呲目欲裂,要不是裴玄銘攔著,他真恨不得現在就撲上去撕碎了諸允嚴。

諸允嚴深吸一口氣,說完了後半句話:「拋開武功,論品德,才學,你哪裡比得上我如今徒弟?」

武林之人不比武功比什麼?

裴玄銘在心裡奇道,心說這師父是不是方才那幾鞭子把腦子給抽壞了。

謝燁在原地靜默的立了一會兒,半晌笑了起來,那笑容混雜著淒涼和仇恨,還有一絲絕望的不甘,但是很快都被他壓下去了。

他起身從旁邊拎起昏迷士兵的長槍,面無表情的走到諸允嚴面前,微微揚起了手。

裴玄銘這次沒攔他。

「噗呲——」一聲,長槍貫穿入諸允嚴的右肩膀,痛的他臉色大變,大口大口的臥在地上喘息。

「師父,我不殺你。」謝燁低頭看著他道。

「只是你最好祈禱,自己的血在這群士兵醒過來之前就流干,這樣你能走的舒服些,若是他們醒過來時你還沒死,那他們會怎麼處置你,就看天意了。」

諸允嚴的眼睛裡終於流露出一絲恐懼:「你敢!」

謝燁的目光仍然定在他的身上,然後他掀起衣袍,雙膝跪地,朝諸允嚴俯身磕了個頭:「弟子跪謝諸大俠多年養育栽培之恩,你我二人的恩怨緣分,到此就為止罷。」

他扶著裴玄銘的手臂起身,腳步有點虛軟,裴玄銘嘆了口氣,俯身將他背在了背上。

「好了,我們走。」

兩人再沒回頭看諸允嚴一眼。

裴玄銘按照謝燁的指示,來到屋內的密道門口,從地道中徑直出府。

臨快到地道盡頭的時候,他隱約聽到了院中二皇子手下士兵和將領們從地上爬起來的聲音。

諸允嚴怕是活不過今夜了。

謝燁始終伏在他的肩頭,一聲不吭,裴玄銘背著他穿行在溫府外圍隱蔽的小樹林裡,如今溫府附近已經被圍得密密麻麻,這裡勉強可以在追兵的視線里藏身。

裴玄銘聽他許久沒有響動,不由得擔心的側過頭,輕聲問了句:「謝燁,你還好吧?」

謝燁聽到這關切的一聲,猶如抱住救命稻草般驀然抱緊了他的肩膀,一瞬間終於忍不住淚如雨下。

……

「謝燁,謝燁醒醒,你怎麼了?」

耳畔傳來裴玄銘很朦朧的聲音,謝燁在睡夢中將淚水淌了滿臉,卻始終醒不來。

裴玄銘將手在他臉頰上擦了擦,摸了一手的淚水,將他臉頰旁的狼皮毯子都浸濕了。

裴玄銘蹙起眉,翻身上床將他抱到膝蓋上,強迫謝燁從夢魘中清醒過來。

他淚水斑駁,瑟縮著被裴玄銘摟著,神情仍然維持著噩夢初醒的茫然無措。

「夢見什麼了,這麼難過?」裴玄銘低聲問他,帳中爐火融融,映在謝燁容色冰白的半張側臉上,顯得分外脆弱無助。

「你不是剿匪去了嗎?」謝燁疲倦的反問道。

「剿完回來了,連俘虜和財物都清點好了。」裴玄銘笑道:「已經一天一夜過去了,你竟一次都沒醒過。」

謝燁對他駐守邊關時的工作內容不感興趣,於是簡單的「嗯」了一聲,從他的臂彎間掙脫開來,含混道:「我再躺一會兒,你先出去……」

裴玄銘:「……」

這到底是誰的營帳?

他本來就重傷之後精力不濟,加上他還因為裴玄銘一言不合將他關進俘虜營里的事情跟他生氣,於是懶得過問太多,迷迷瞪瞪又睡過去了。

昏沉中有人從帳外掀簾而入。

「將軍,這是從匪寨救出來的那位老神醫,讓他進來給你帶回來那位……看看?」王玉書明顯不知道怎麼稱呼謝燁,只好遲疑的含混過去。

事實上他現在連裴玄銘帶回來那人的正臉都沒見過,只聽軍中傳聞說將軍白天照常練兵,只是夜裡鑽進營帳就不出來了,活像是被勾走了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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