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得,還是被妹妹嫌棄了。
*
是夜,溫雪躺在床上,側身透過窗戶呆呆望著外頭的月亮。
懷秋走進來,走到窗台前,伸手就要將窗戶關上,為溫雪熄燈就寢,卻被溫雪一聲令阻止了:「別關了,就讓它開著吧。」
懷秋止住了動作,卻是不解:「小姐,夜裡涼,開著窗容易得了風寒。」
涼風從窗戶徐徐地溜進來,確實有些許涼了。
溫雪便鬆了口:「那便關上吧。」只是幽幽嘆了口氣,「只是好久沒見到長成這樣好看的月亮了。」
關了窗戶,懷秋一臉疑惑:「小姐,這每天的月亮不都長差不多嗎?況且今日也不是月圓呢。」
月亮都一樣嗎?可她瞧著,總覺得不大一樣呢。
「那詩人寫月亮不也有『玲瓏望秋月』和『明月不諳離別苦』之分嗎?我就是心情好,瞧著它好看了。」
聽小姐說自己心情好,懷秋也笑了起來:「小姐說得極是。」
當初在深宮大院之時,溫雪體弱多病,又心生鬱結,夜裡無眠,便是這樣呆滯地看著屋外的月亮。
回憶起來,那不過還是昨日的光景,如今卻是今時不同往日,瞧著也就自然生出不同的感慨來。
溫雪回溯著這一日如夢幻般的經歷,一邊沉沉睡去。
在無盡的夢魘里,她似乎又回到了十八歲那個冬天。
都說「瑞雪兆豐年」,天降大雪,本該是個吉祥的徵兆,沒想到,一夜之間,一切宛如墜入深淵。
「什麼尚書大人!前幾日,溫廷已經被押入地牢,三日後處以大刑,哪還有當初的威風!」
「朝廷水深,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聖上不是向來聽信尚書大人?受了多少恩賞,便是得罪了多少人。」
「倒是有理,皇城裡的事,咱們管不著……就是可惜了尚書府那位小姐,生得如此出色……」
一旁偷聽的溫雪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喉間似有一股力,掐住了脖頸。
怎麼會如此?她怎會,怎會聽到這樣的事?
她無法相信,他們闔家團圓的時刻,分明還是在幾日前。
直到隻身趕回京城,她才曉得,爹爹突然間被冠上了勾結北遼的罪名,被押入大牢,京城早已遍布了謾罵、嘲諷無數。
最可笑的是,她被哥哥送走,竟成了最後一個知曉這個消息的人。此事傳入她耳中時,已然無法挽回。
她執拗地想見一面聖上,在皇城外的大雪中跪了兩天兩夜,終於昏倒在雪地里,被容適帶了回去。
迷迷糊糊在床上躺了數日,待到她病好後,方知爹娘死於牢中,哥哥名上是貶謫,實則是流放。
一夜之間,她家破人亡。
自此,還留下一身病體,久治不愈,心裡也留下解不開的鬱結。
她崩潰地尋死覓活了幾回,都被容適阻攔了下來,並被圈禁了起來,寸步難行,想活活不下去,想死也死不得,仿佛反覆在油鍋中煎熬。
這一熬,便是多年,直到死去,意識與身體才真正恢復了清明……
溫雪掙扎著醒來,竟是比昨日醒來時更不安。
不由嘆息一聲,這些事,就是在重生前,她也已經極少想起了。怎麼已經回到了十年前,反倒夢見這些前塵往事。
如今死過了一回,又有了健康的身體,她的心境已經與往日大有不同。
既然命運讓她重來一次,她自然不會讓這一切再發生。
*
昨日同容適留了話,午時在百花亭相會,溫雪便一直記著這件事。
用過午膳,換了一身簡裝便要出府去。平日裡在家,她也向來是個閒不住的,見她簡裝出府,家中下人也沒說什麼,只不過暗暗奇怪,小姐此次出門怎的連個丫鬟也不帶上?
春風得意百花嬌,昨日無暇欣賞的風景,今日便可以自在遊覽了。
溫雪心情大好,一早便到了百花亭。
她暗暗想著,上一世不曾與少年時的他有過接觸,脾性當真是相差甚遠。如若這一世,可以更多了解他一些,或許便可以解開許多誤會,也不至於發展成上一世的悲劇。&="&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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