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雪心中對太后的目的心知肚明,不過她祖母過世得早,未曾與這個年紀的長輩親近過,便也順勢承了太后的美意。
容適來到慈寧宮中時,太后正背靠在貴妃椅上,懶洋洋地闔著眼,似是快要睡著了的模樣。
溫雪正站在椅子背後,為太后輕輕揉按著頭頂的穴道。
她是稍微懂些醫術的,於是按摩穴位也十分精準,每每按完都讓太后覺得耳清目明,通體舒暢。
太后悠然開口:「雪兒這手法,著實不錯,比太醫還要好些。」
「太后娘娘過譽了。」
最後兩下按完,太后起身舒服地動了動脖頸,睜眼便見到容適進了殿門,心中暗暗笑了笑。
果然,常召溫雪入宮,子安便也能往她宮中多跑幾趟。
「子安見過皇奶奶。」容適拱手道。
太后對溫雪招了招手,「罷了,你與子安一同玩去吧。」
知道太后的用意,溫雪從善如流地答應,「謝太后娘娘。雪兒可與子安一同出宮去遊玩?」
「去吧去吧。」
「謝太后。」
得了太后的令,溫雪心安理得地拉上容適一同出了宮。容適也不拒絕,看著她歡喜的模樣,任由她安排擺布。
看著溫雪,他道:「雪兒,過些時日,我便要去太學了。」
溫雪還是第一次聽他提起,聞言立刻喜上眉梢,「當真?太好了,入學可是要年考?年考那日,我來太學門口尋你。」
「好。」
應完,他想起此前溫雪拉著自己翻牆進太學藏書閣的樣子,她應當也是個愛讀書之人。「雪兒可有喜歡的書,我替你尋來。」
「太學之書不可外借,你若是又被抓了可就糟糕了。」
「不妨事。」他道。
「不好不好。」上次私闖太學被抓一事,她還心有餘悸呢,「你不如多讀些書,記住了便給我講講。」
容適點點頭,「雪兒想讀些什麼書?」
溫雪認真思索了一下,數著手指頭羅列,「天啟廣記、夢溪筆錄、朝聞心語……好多,都想看!」
他一一應下,看著溫雪期待的眼神,他心中的不安削弱了幾分。
*
沒多久,容適要入太學一事,竟在達官貴人的公子口中傳了開來。
眾人一向不看好四皇子,自然也對此事頗有微詞,有些人明嘲:「太學真是什麼人都收?」
有些人暗諷:「這下上課便有意思了許多。」
這一事自然也傳入了二皇子耳中。
慈寧宮。
一身上好錦緞衣袍的男子踏入宮中,金色刺繡的衣擺一揚,一隻腳憤憤不平地踏入慈寧宮內殿。
太后緩緩抬起闔著的眼瞼,淡淡給了來人一個眼神。來人正是二皇子容治。
「老二此番來尋哀家有何事?」
這漠然的語氣傳入容治耳中。容治忍不住冷哼一聲,壓下心中無邊怨氣,語調幽幽,偷著一股子陰陽怪氣。
「聽聞祖母應了四弟的要求助他進入太學,還想助四弟與溫家說媒?」
太后登時有些心驚,她與子安在殿中說的三言兩語,竟如此之快就傳入了這老二耳中。若說是太學一事也就罷了,很快便人盡皆知,可子安與溫家一事,應當從未與人提起。
若是如此輕易被他知曉,那這慈寧宮中……怕是早就布下了他的眼線。可如今她已年過七旬,早已無力管理宮中之事,力保子安已是她能做的極限,萬不可與這心機深沉的老二作對。
思慮一番,太后壓下心中愕然,面上不顯半分,只淡淡道:「確有此事。」
二皇子聽聞,竟是不甘地笑了兩聲:「皇祖母還真是偏心。有時,我真是羨慕嫉妒這兩位哥哥弟弟。」
「何出此言?」
「皇祖母何必明知故問。我這大哥出生好,生來便可享有太子之位,即使資質平庸,自小不如我,可仍有皇后疼愛,皇上庇護;四弟則天生痴傻呆愣,卻也得了皇祖母照拂。如今,我想求娶溫家溫雪,祖母怕不是也要來摻一腳。」
他越說越發眼神狠厲,語氣兇狠。
太后眉頭皺起,她一向知道老二頗有心機,可未曾想,他心中竟有如此想法,卻從未吐露過半分。
「子辰,」太后久違地喚了一聲他的字,「在這深宮之中,沒有人可以事事由自己做主,你已經比許多人幸運,不要陷入執念,執念太深,終究會無法自拔,自食其果。」
容治掩下心中情緒,漫不經心地行了個禮。
「皇祖母說的,兒臣記住了。不叨擾祖母休息,兒臣先退下了。」
「去吧。」
太后看著容治轉身離去的背影,合眼嘆了口氣。不知她的勸誡,他聽進去幾分。
想起他剛剛在耳邊所言,太后揉了揉額角,只覺得頭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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