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知道,不夠。遠遠不夠。
他雖應了聲,溫雪卻讀懂了他眼中的不甘。
她恍惚間,想起了上一世,她失去家人,在漫天大雪的皇城外,為平冤屈,整整跪了兩日。
他為她披上大衣,從雪地里將她撈起,看著她從歇斯底里,到形容枯槁,他從未說過任何安慰的話。
或許是不善言辭,或許是知道,安慰的話說再多都是徒勞,所以他選擇了自己默默強大,強大到足夠可以保護她。
可她從未懂他。
溫雪收了原本想說的那些安慰的話。
她向他走了一步,離他更近了一些,踮起腳尖,闔眼偏過頭,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個輕吻。
柔軟溫暖的觸感襲來,容適猛然瞳孔一縮,仿佛一下子被人從深淵之中拖了出來,眼前漫無邊際的黑暗消失,只剩下面前溫雪緋紅的臉頰,和含羞躲閃的眉眼。
他刷地臉色泛紅,蒼白的面色瞬間有了血色。
「雪兒,我們還未曾拜堂……」
溫雪又是踮腳,在他唇上印上一個吻,封住了他的話。
正是十幾歲的少年,感受著心中悸動,容適想回應,卻又一動不敢動,只能乖乖閉上了眼。
這一次,溫雪半晌才移開。
「未曾拜堂又如何?難不成你不打算與我成婚了?」
「當然不是,我的妻子只能有你一人。」容適急忙反駁。
況且,離不開對方的人,是他。
是他更害怕,如若他不夠強大,溫雪會不要他。
溫雪笑了,「那不就好了?婚書已定,你是註定丟不下我了。」
她摟住他,在他耳側輕聲道:「在我心中,我們早已是真正的夫妻。既然是夫妻,自然是要共患難的。」
容適回摟住她,埋在她的頸間。
「你為何要對我這樣好?」
她對他這樣好,越是這樣,他就越是難以放手,越陷越深。
溫雪心道,自是因為他已經用一世的悲劇,來換得了自己的信任與深情。只是他永遠無法知道了。
她自詡不是什麼用情至深之人,在遇上他之前,她未曾對任何人動過什麼真心,可看過他的情深意切,感受過那濃烈到可以生同衾死同穴的愛意,她竟是為之觸動了。
「大概是因為,一瞬觸動,便在我心中留下了烙印,揮之不去了。」她回答道。
「是哪一瞬?」容適好奇。
溫雪神秘地笑笑,「秘密。」
溫雪拉著他轉移話題,「他們還在等我們呢,我們回去吧,你和太子殿下一同前來,定是還有要事相商吧?」
容適點頭,「是關於此次刺殺案的事。」
溫雪心下瞭然。
「我們一起,定能查出真相,解決幕後之人,為太后報仇。」
她語氣篤定。這一刻,容適一掃這一月來的陰霾。
他的雪兒,總是如此勇敢大膽,堅毅樂觀。只要有她在身邊,似乎就能面對所有苦難。
仿佛他想做什麼,她都會做那個可以支持他的人。
前院正廳。
太子正與溫珩相商,便見到容適與溫雪二人攜手回來。
看來婚事延期並未影響二人感情,四弟的狀態如今看來也好了許多,他心中微微鬆了口氣。
溫雪與容適一同落座。
溫雪率先開口道:「這一樁刺殺,想必各位已經探查出了些許端倪,可否讓我知曉?」
「自然。」太子應道。
「你們自大銘寺回京那一日,我收到皇城司緊急來報,北遼派出了一批刺客潛伏天啟,於你們回京路上下手。」
「於是我召集了一批禁衛軍,快馬加鞭趕來營救,只是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那些刺客身手十分了得,將他們一行人隊伍隨行的侍衛丫鬟幾乎都射殺了。
禁衛軍趕來後,朝刺客逃竄的方向追了一路,最後只找到了一個已經服毒自盡的刺客屍首。
他們查了那屍首,外形看不出是哪裡的人,但是從服飾內襯來看,應當是北遼的人無疑。
容適接著正色道:「然而,我查看了皇奶奶身上那一支箭,與其他人身中的箭所造的箭頭並不相同。」
「其他人身中的箭沒什麼特別,都是普通的柳葉形箭頭,可唯獨射殺皇奶奶的那一支箭,是四稜錐形箭頭,且鍛造的工藝與材料,要比其他的細膩數倍。」
溫雪聞及此,幾乎是立刻反應過來:「那是我朝兵部或是軍部才用的箭。」&="&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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