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男子猶豫片刻,開口稟報。
「出府之時,太子看起來怒氣沖沖,四殿下則面容憔悴,那溫家小姐在後頭哭哭啼啼,溫家公子護著妹妹對四殿下罵罵咧咧,溫尚書面色尷尬……」
容治越聽越發糊塗。
這是何意?
「聽你這意思,他們這是……有所不合?」
黑衣男子面戴黑巾,卻好像能看出,他的神色略有一絲龜裂的意味。
「這……屬下瞧著,大約是這樣。」
「我這大哥雖然是個草包,不理朝政,但我這越發有本事的四弟因著太后的關係,一向與大哥交好。
四弟又即將與溫家聯姻,雖明面上不顯,但這幾人私下卻是始終站在一條陣線上的。怎會突然之間便不合了?」
黑衣男子半晌說不出話來,二殿下這個問題,他也很難回答。
他嘗試著解釋:「或許是因為此次太后之死,婚期拖延,這才讓他們之間暗生間隙,陡生變故?」
容治聞言,思索片刻,覺著頗有些道理。
這一個月他們都在太后的喪禮之上,雖說沒什麼交流機會,但依他看來,他這四弟雖表面看起來無甚變化,甚至連一滴眼淚也未流,正如他母妃當年死時一樣,但實際打擊不小,心底里暗潮洶湧,分明在故作堅強。
這自小無情無義的小怪物,如今也是有了軟肋。
他唇角微揚,目露凶意。
「你再繼續跟著,探聽情報,回來告知我。」
經此一遭,如若他這四弟一蹶不振,令他們生出不合,那麼……這將是天助他也。
「是。」說完,黑衣男子便沒了身影,隱匿在了暗夜之中。
*
幾日後,後宮柔儀殿。
約莫三十多歲的女人正對著鏡子描眉畫眼,卻並非胭脂紅粉,而是素色的口脂。
女人正是二皇子之母,婉妃。
為了展示自己對太后亡故的悲痛,她近日來特意將自己畫得面容憔悴、淒悽慘慘,但又不能顯得自己容顏醜陋,如此才好在皇上面前博個同情,展示一下孝心。
容治踏入柔儀殿,在婉妃身後鞠了一禮。
「兒臣見過母妃。」
婉妃眉眼微挑,卻未曾轉頭看他一眼,只顧著描眉,對著鏡子淡聲道:「你父皇近日在朝堂上待你如何?」
容治隨意回答:「尚可。」
「聽聞四殿下與溫家鬧了嫌隙,如今一蹶不振,這幾日都關在寢殿之中,朝堂也未去。」
婉妃得意一笑,繼續道。
「還有那太子,太后沒了,他還依然有心在府中與舞姬尋歡作樂,皇上這兩日可有些不高興。如今朝堂上無人可與你相爭,你得好好把握機會,得到你父皇的認可。」
容治眼底一暗,恭敬回答:「是,母妃,兒臣定當竭盡全力替父皇分憂。」
然而婉妃對他的順從並不滿意。
她轉過身來,怒斥道:「總說竭盡全力,你怎的還如此不爭氣!你生來坐不上太子之位便罷了,那老四才入朝多久,便立刻壓你一頭!」
斥完,她又突然想到什麼一般,情緒忽然一轉,深深閉眼,扶額喘了口氣。
「可惜,你是我肚子裡生出來的,天生排行老二,便永遠只能是老二,偏偏做不了太子!」
「是我,是我的錯……」
她情緒激動,容治卻神色沒什麼變化,這麼多年,他早已習慣母妃這般模樣。
他心中漠然道,既然這規矩不公,那便他自己來搶,自己做自己的規矩。
這一天,他想不會太久了……
從柔儀殿退下後,容治便坐上馬車,準備回府。
自南街而過之時,風將簾幕撩起了一道縫隙,容治斜睨了一眼,忽然見一熟悉的女子身影。
他拉起簾幕,輕笑一聲,讓馬夫將馬車停下。
然後信步走下馬車,朝那女子喚了一聲「溫姑娘。」
溫雪與懷秋正在路邊逛街,見一珠釵漂亮,正要試著往頭上戴。
卻聽到一熟悉的陰冷男聲從背後響起,一隻手將她手中的珠釵拿過。
溫雪猛然一驚,轉過身來,見到來人,他手中正拿著從她那取走的珠釵,作勢要往她頭上戴。
她連忙往旁側後退兩步,避開了他的手。
容治也不惱,冷冷地笑了一聲,將那珠釵還給了溫雪。
「見過二殿下。」溫雪恢復端方的千金小姐模樣,手於身側,鞠了一禮。
容治看著她面色如常,早已沒有以前屬下匯報的「哭哭啼啼」的模樣,便直接開口問。
「溫姑娘,這幾日難道未曾聽聞四弟在宮中鬱鬱寡歡、一蹶不振的消息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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