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渾身血跡斑斑, 傷痕累累,不知道是怎麼來到問天宗的, 她就趴在問天宗山門口,有進氣沒出氣。
褚千秋從通傳弟子的臉上看出了情況不對。
桑採回宗之後這麼快就出來了?
修真界,顧氏三兄弟的風波還沒有結束,她就這麼出來,容易被跟顧氏兄弟關係好的修士報復。
不是讓她認真待在她師尊身邊,避避風頭嗎?
褚千秋從桌案上下來,抬抬下頜,對通傳弟子道:「帶我去看看。」又回頭吩咐二條:「派弟子去通報丹峰,我要帶個人去治療,也告訴如月師伯一聲,讓她回來看看。」
桑采被問天宗弟子用擔架抬進宗門,進了丹峰。
她沒有昏迷過去,也不敢昏迷過去,她要強地吊著一口氣,在看見褚千秋出現自己面前的那一瞬,心裡緊繃的弦才放鬆下來。
就連受罰時都咬著唇沒有哭出聲的桑采,眼眶瞬間泛紅,「褚師兄。」
「嗯。」褚千秋吩咐周圍丹峰的弟子,「看看她的情況。」
然後便先退出去。
房間裡,桑采咬著牙褪下衣裳,她全身都布滿鞭痕,尤其是後背最為嚴重,血肉模糊,沒有一塊好肉,看得一眾人生生倒吸一口涼氣。
褚千秋站在門外。
遠處,如月長老行色匆匆,踏著晨露歸來。
褚千秋一副終於見到救星的模樣,「如月師伯,您可算是回來了。」
如月還穿著一身素白的練功服,頭髮盤在腦後,看上去沒有平時那麼嚴肅冷艷,她早上有晨練的習慣,是被褚千秋派人催著趕回來的。
如月不跟他貧嘴,端莊地問道:「人在裡面嗎?」
褚千秋讓開身子,做了個請的姿勢,「在裡面,您請進——」
如月抬腳進到療傷廳。
裡面的少女已經痛得昏死,精緻的小臉一片慘白。
她的嘴唇全爛掉,如月看了眼。
是她自己咬的。
應該是鞭子落在身上的時候,為了克制自己叫出聲,才咬成這個樣子的。
旁邊弟子正在搗藥,往桑采的身上敷,看見如月進到房間,便起身溫順的喊:「師尊,我給她餵了很多種丹藥,但是不見好。」
如月點頭:「嗯,讓我來吧。」
睡夢中的少女似乎感覺到痛,眉頭緊皺著,貝齒下意識地去咬嘴唇,就在這時,一陣清涼的力量進入體內,身體的疼痛頓時減輕,桑采鬆開唇瓣,眉頭也逐漸舒展開來——
如月這才收回自身力量,將手從桑采的背上移開。
她的鞭傷癒合很慢,抽她的那人特意用上了一些秘法,金瘡藥也沒辦法讓她立刻癒合。不僅如此,她的元神也受到了損傷。
那人當真是將她在往死里打。
有如月在,桑采的情況有所好轉。
翌日,褚千秋來看她時,她已經可以撐著床坐起來了。
她望著褚千秋,眼圈又開始紅:「褚師兄,對不起,我離開玄元宗了,但是我不知道該去哪裡……我認識的人不多,我……所以來問天宗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