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期?」喻隱舟眯起眼目,道:「天子那樣的身子骨兒,當真可以參加秋祭?」
秋祭可是要狩獵的,每年秋祭的狩獵,都是由天子開弓,射出頭一箭,便是周天子那個病怏怏的模樣,恐怕還未射出第一箭,自己先從馬背上摔下來。
師彥篤定的道:「消息不假,宮中已然在籌備秋祭,聽說……」
他稍微遲疑了一記,道:「聽說是太宰極力勸諫,秋祭這才如期舉行的。」
公孫無疾極力勸諫周天子,說周天子的身體,雖然病弱,但合該去外面走一走,吐息新鮮的日月精華,便於調理。
再者,盟軍入駐雒師,蠢蠢欲動,合該也讓那些盟軍,看一看大周的實力。秋祭狩獵,可不單純只是頑樂項目,每一次狩獵,都是大型的演兵,彰顯雒師的威嚴,用以震懾各地諸侯。
喻隱舟冷笑一聲,道:「又是公孫無疾?孤看他是不安好心,想要將天子頑死在獵場罷。」
罷了,喻隱舟吩咐道:「既然天子要狩獵,好啊,孤便陪他頑頑,傳令下去,讓大家小心戒備。」
「是,君上!」
秋祭圍獵在雒師城外的獵場舉行,扈行隊伍浩浩蕩蕩的離開雒師,一路往獵場而去。
按照一貫的腳程,早晨行路,扈行的隊伍午後便可以抵達獵場,但周天子身子羸弱,這麼點路程,竟然叫停了三次,一直從午後耗到了黃昏,天色昏暗之時,扈行的大部隊才終於抵達了獵場。
今日因著時辰太晚,抵達獵場之後自行歇息,明日才是盛典的祭祀之日。
葉攸寧下了輜車,因著一路顛簸,之前又被喻隱舟徹夜折騰,身子稍微有些吃不消,雙腿軟綿綿的,從車上下來一沾地,膝蓋打顫,竟是要跌倒在地上。
「太子!」身邊的宮人一陣驚呼。
有人跑過來,一把抱住葉攸寧,將葉攸寧扶了起來,竟然是太宰府的書吏——柳羨之!
喻隱舟單方面與葉攸寧冷戰了一整日,奈何葉攸寧根本沒有感覺到,儼然喻隱舟一個人耍脾性,他今日故意沒有扶葉攸寧下車,打算讓葉攸寧親自來找自己,哪知一個沒注意,竟叫柳羨之鑽了空子。
秋祭行獵這樣重要的日子,柳羨之一個小小的書吏,竟然也來參加,必然是公孫無疾親自安排的。
「太子,」柳羨之關心的道:「沒有摔傷罷?」
喻隱舟蹙著眉頭,大步走過去,直接揮開柳羨之的手,在眾目睽睽之下,將葉攸寧打橫抱起,甚至丟給柳羨之一抹不屑的冷笑,抱著葉攸寧轉身進了獵場的營帳。
喻隱舟將葉攸寧放在軟榻上,沉聲道:「怎麼如此不小心?下個車都能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