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哥!」後者語帶驚恐道:「梁......梁二不見了?」
「什麼?」祁三刀調轉馬頭,一把摘下臉上的面巾,厲聲道:「何時的事?」
「小的也不清楚啊!」佟大柱扯著嗓子回道:「方才起了風沙,我前後都瞧不見人,待風沙過去,他便沒影兒了!」
祁三刀勒緊馬韁徘徊在原地,抻長脖子四處張望,大聲呼喊梁二的名字。
「刀......刀哥,你別叫了!」佟大柱卻結結巴巴地制止他道:「待會,再把那活閻王招......招來!」
祁三刀冷哼一聲,只想將佟大柱一腳踹下馬,後者卻緊跟在他後頭,顫聲道:
「今早我們在巷尾尋見霍三時,他說刺殺令四日前就被接下了,那黑袍定是已然抵達湘西,刀哥,你想想,他既到了,為何不動手?」
祁三刀目光一斜,凜然看向佟大柱,「為何?」
「準是叫那姓梁的給做掉了啊!刀哥,你是沒見過他的手段,十丈開外的瓷碗,他一揮手便能打破!那廝連黑袍都敢殺,如今沒了梁二,咱們兩個更不是他的對手,刀哥......」
佟大柱央求道:「咱們還是回去吧!」
「你個蠢驢!」祁三刀罵道:「那黑袍個個都是頂尖的刺客,還能折在那耍猴戲的人身上?況且,就算咱們打不過要逃,也該往宋家莊去,那裡有分舵的據點,兄弟少說也有二三十!就你這膽魄,還是趁早滾回黃龍山去吧!」
祁三刀說罷,抬頭觀察日照,而後調轉馬頭繼續向西。
但梁二畢竟消失得蹊蹺,叫祁三刀心裡也打起了鼓,眼下他只想著快些抵達宋家莊,與那裡的兄弟們會和。
片刻後,聽聞急促的馬蹄聲再度從身後傳來,祁三刀冷笑一聲,揶揄道:
「怯夫,你丫不是要回去嗎?」
蹄聲密集依舊,祁三刀卻未能等來佟大柱的回答。
某一刻,他緊握馬韁的手顫抖起來,另一隻手不動手色地摸向背上的箭筒......
電光火石間,一道黑影閃過,腰側傳來的怪力將祁三刀猛地踢下馬背,在地上翻滾幾圈後,他正欲打挺起身,卻見那閃著寒光的短匕已架至頸前。
刺眼的日光打上刀面,將來人的面容映得如玉般光潔。
看著那張掩藏於面巾之下的臉孔時,祁三刀突然有些想笑。
佟大柱說得竟分毫不差——那雙無波無瀾、不帶一絲溫度的眼嵌在這張毫無血色的臉上,確是像極了閻羅現世。
此人出手的速度與準度遠在他之上,祁三刀目光下視,見那持刀的手始終穩穩壓在距離咽喉半寸的位置,方知自己已死到臨頭。
既然如此,莫不如將心中的疑問一股腦問個清楚。
「為何?」他於是咬牙道:「先前你只是將人打暈,如今卻為何痛下殺手?」
但那人並未理會他的問題,只是冷冷問道:「宋家莊究竟有什麼?」
與他對上視線的那刻,祁三刀終於理解了佟
大柱。
當他看向自己時,仿佛只在看著案板上的一塊肉,令祁三刀不禁好奇他的血是熱的嗎?他的心,是跳的嗎?
早年間,祁三刀在礦場見過這種眼神,日復一日的勞作奪走了那些人的靈魂,使他們如行屍走肉般麻木不仁,連鞭子抽到身上都悶不吭聲。
因此,祁三刀很清楚,面前之人隨時都可能割開他的喉嚨。
而對一個將死之人來說,幫規、律令,這些又算得了什麼呢?
於是,祁三刀不再猶豫。
他利落道:「宋家莊是荼羅幫分舵的據點,領頭的是分舵主邵青,今早我們已將消息傳出,讓邵青嚴查今日入莊之人,你帶著那女人,絕對進不去。」
影一面上並無波瀾,只是接著問道:「那呈祥當鋪呢?」
祁三刀答:「當鋪是主顧的生意,荼羅幫無權插手,只負責將擄來的幼童轉送到那裡,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至於之後的事,我們一概不知。」
「你可知曉主顧的身份?」
「不知,就算是幫主,也只與他有過書信往來。」祁三刀答:「擄走幼童一事,幫主偶與縣令趙大人接洽,名單由徐大人提供,荼羅幫只負責尋人綁人,這些佟大柱應該都交代過了,不過......」
祁三刀頓了頓,繼續道:「我先前去夢州傳過信,那酒樓里有不少穿著麒麟袍的官員,我不知哪一位是主顧,但想必他來頭不小。」
「哪家酒樓?」
「攬月坊。」
影一頓首。
攬月坊便是他在霍三信函上瞧見的地址,看來此人並未說謊,只可惜,這條線索並無用處。
影一思忖之際,身下的祁三刀卻突然笑起來。
「錯了,我們都想錯了!」他大聲道:「怪不得你一直在打聽主顧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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