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臻埋頭在手記前,頭也不抬地回:「這上面除了卜卦細節就是推演得出的黃道吉日,連我都看不懂,何來適合不適合。」
「我是說......那本。」
曲臻抬起頭,順著影一的目光看過去,而後一個激靈,只覺熱浪如潮水般翻湧至眼眶,上前一把將那本《繡榻野史》奪了過來。
「星兒......」
曲臻紅著臉乾笑兩聲,不敢打量手裡的書。
下一刻,察覺到影一意味深長的目光,她又一把將其丟至身後,仿佛那是一顆燙手的山芋。
「這......這本不適合你,你看看別的好不好?」
曲臻說話的同時,手指在身後挪蹭著夠上書頁,緩慢將其拖回壓至身下,不願再給那書分毫露面的機會。
好在陳星並未追問,只是瞪大眼睛點了點頭,撅著屁股在她包袱里翻找起來。
手足無措之時,影一的聲音又好死不死地在耳邊響起。
他語氣平淡地問:「那裡面不會都是這種書吧?」
曲臻轉過頭,想用目光將他瞪死,但影一正居高臨下地看她,像是正用目光剝開她那端莊矜持的皮囊,肆無忌憚地審視內里的奔放一般,叫她無地自容。
「太熱了。」
某一刻,曲臻索性決定逃離。
她抽出身下的書,頭也不敢抬地說:「我去附近走走。」
「不必了。」
影一卻搶先站起,拍掉袍子上的土,用他慣常的那種、冷淡中帶些輕挑的語氣說出了又一句令她難堪的話。
——「我走了,你便不會熱了。」
影一說著探身,從火堆里抽出一根拿在手裡,當作火把。
曲臻無措地停在原地,她擔心他跑路,便警覺追問道:「你要去哪兒?」
「不放心的話,可以把那本書借我。」影一挑眉道:「我從來都是有借有還。」
不知是不是錯覺,火光映在影一臉上時,曲臻隱約瞧見他頰上亦有兩抹緋紅。
「你莫要多想,」見曲臻只是盯著自己發呆,影一移開視線,溫聲補充道:「那種書影笙會茅房裡也有不少,我雖看得少,但至少也不是第一次,所以......應該不會離開很久。」
曲臻盯著影一那張若無其事的臉,嘴唇開合,良久不知所言。
他究竟在說什麼?
是在表示他理解她的嗜好,告訴她不必因此多慮嗎?
可這分明不是她的嗜好!
書是曲恆的,她只是看不慣他終日埋頭在艷情畫本里,臨行時才將它奪來順手塞進了行李,雖說近日失眠時她也沒忍住多掃了幾眼,畢竟那書里多是插圖,畫風生動,且裡頭的男子也稱得上儀表堂堂,但影一眼下若將她與影笙會那些好色之徒相提並論,豈不冒犯?
況且,退一萬步講,就算她當真有此嗜好,影一又不是她的夫君,她又何必費心對他解釋?
曲臻思來想去愈發氣惱,胸口不住上下起伏,白淨的小臉也跟著憋得通紅,可到了最後,她愣是將那些蒼白的狡辯咽了下去。
「那你看這本吧!」
曲臻說著將陳望安的手記丟給影一,低頭背過身去,與瞪大眼睛的陳星打了個照面。
「臻兒姐姐。」
影一走後,陳星怯生生地問:「你和有依哥哥吵架了嗎?」
「才沒有。」
曲臻不想多說,只是有氣無力道:「星兒,那裡面有本《昭京奇錄》,也有不少插圖,你看那本吧。」
陳星點點頭,扭頭繼續翻找。
曲臻有些茫然地望著那團嬌小的背影,木柴燃燒與紙張翻動的窸窣聲響帶著她逐漸平和下來。
侷促轉為懊惱,懊惱又變成迷惑。
包袱里有那麼多市井佳作,自己為何就偏偏帶出了這本?
可先前她與父親又不是沒有談及過艷情讀物,當時她還直言市面上流傳最廣的幾本在描寫上都太過輕浮,缺乏對角色情感與心境的細膩捕捉。
她本可以大大方方地談論書,無論是何門類,但此番面對影一,卻又為何落得如此慌亂?&="&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23_b/bjZ7H.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