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中吐出的字眼像夏花、如溫玉,和她一樣,是這世上最名貴的事物。
他看著她眼眶潮濕、鼻尖泛紅的模樣,強忍住擁緊她的衝動,將她掛在自己腰後的左手牽至身前。
「殺人的時候,要對準這裡……」
他帶著她的手指比向自己頸側,而後又緩緩上滑至額角,「還有這裡,你力氣小,最好能一擊斃命,如此一來,才能真的無往不勝。」
曲臻笑起來,她覺得梁有依像在培養一名小殺手,同錦莊時一樣,他耐心教導她時的腔調,在她聽來有種別樣的情趣。
耳根發熱,身上也像裹了層棉被一樣發燙,曲臻抽著鼻子低下頭,愛不釋手地摩挲著那枚玉質的指鞘,悶聲問,「它有名字嗎?」
「你不是最擅長取名字?」他打趣她道:「既是送你的禮物,名字自然也要你來取。」
「藏鋒斂鍔,玉韞玲瓏。」
曲臻悠悠念出這八個字,唇角徐徐揚起,「就叫它玉玲瓏吧,赴宴時我會一直戴著它,如此一來,就好像你在我身邊一樣!」
「可我不會一直在你身邊。」
見曲臻熱絡起來,仿佛明日一早便能提著她那把竹弓、戴上玉玲瓏騎著愛馬上陣殺敵,梁有依一顆心又提起來,對她義正言辭道:「曲臻,日後你若遇險,不要指望我,也不要指望玉玲瓏來救你,你要記住,救得了你的人只有你自己。」
他自然記得她在忘憂坊是如何自救脫險,在宋家莊又是如何拼盡全力直到他趕來的。
但軒轅殿不比以往,梁有依隱隱覺得,蘇牧那個老狐狸此番為了自保,會不惜調度兵部的人,屆時若百姓前來,他在殿外,也有一場硬仗要打。
「若你決心入殿,必須先答應我步步為營,摸不清的地方不要硬闖,遇見侍衛或是官兵就躲起來,一旦他們靠近,你下手時也不要猶豫,更不能心慈手軟,知道嗎?」
他對她像有操不完的心,說話時眉間微蹙,目光灼灼逼人。
曲臻盯著梁有依看了一會,很想告訴他從陳祈明那裡得知真相後,她心中最大的猶豫便是他,她想將她做的那個夢講給他聽,夢裡他因她而死,夢醒後,她便哭著寫信給他。
她也想告訴他,除了書坊與軒轅宴,眼下她心上已有了更重的牽掛,無論眼下還是將來,她都有好多事想同他一起完成,因此也遠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愛惜自己的命。
她看著他,在心裡將這些話碎碎念叨過一遍,而後淺淺頷首「嗯」了一聲,眸子亮瑩瑩地問他,「那,這算是你送我的定情信物嗎?」
梁有依怔了一下。
他不知何為「定情」,所謂「信物」又是何用途,他先前從沒想過這個問題,他只是一直念著她,想著要送件既能討她歡心,又能幫到她的禮物。
曲臻捏著那根玉指安靜地等在那裡,直到梁有依眉間舒展,對她笑著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但我
一直在想,若此事能辦成,你我也都能順利脫身,我會離開影笙會......」
他眸底盛著琥珀,清透中漾著幾分忐忑。
日光斜漏,鍍得他半面流光,明潔如玉。
「曲臻,那時你若還願嫁我,我便娶你。」
第68章 七襄她便是證據,是他們枉死的意義。……
伯康兄敬啟,
初夏夜長,輾轉反側,執筆猶憶昔日與君秉燭論道,訴天下之不平事,恨不能盡誅妖邪。而今事至絕處,君欲秉筆為劍,將軒轅之罪刊刻成書以昭天下,此志何其壯哉!然此途艱難險阻,稍有不慎,則禍及己身。
權貴盤踞,上下勾連,縱有血淚千行,仍難訴於青天。
然望安孑然一身,唯余幼女陳星煢煢,今決意啟程湘西,以殘軀為炬,焚此濁世一隙熹光。
歸鄉後,當見小女最後一面,而後攜真相之章當街散之,官宦之罪,鬼神共憤,自焚於市縱不能撼動權貴,亦求蒼天開眼,使後世知有此冤!
伯康兄,君之高義,望安銘感五內,然此事太險,萬不可牽連於曲氏。
書稿盡焚,墨淚俱下,此信恐為永訣,線索當斷於陳氏,願伯康兄保全自身。
他日清明,若墳前有酒,灑一杯祭我,再灑一杯告慰天下稚子亡魂,足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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