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之後臥室陷入長久的沉默,林煦心裡一陣陣泛著酸楚,最後還是問了,&ldquo那我呢?&rdquo
之後沒人再說話,時間悄無聲息流淌,林煦以為這個問題被時間無聲無息地帶走,現在看來問題沒有被帶走,只是因為無法回應被藏了起來。
林煦知道自己問了一個多麼愚蠢的問題,在長久的痛苦中,突然出現的愛情無法掩蓋悲愴的底色,雪紛紛揚揚下著,林煦心裡堵得慌,她也沒有多餘的期待,她的期待卑微得可憐,她希望小滿能快樂一點,不用為了其他人安心而假意微笑,不用做任何事,哪怕只是靜靜在廊下曬太陽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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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救犬在一棟破敗的建築前突然停了下來,左右嗅了嗅,繞到建築空蕩蕩的大門前坐下,等待訓犬員下一步的指示。
&ldquo林隊,估計就是這了。&rdquo訓犬員一手拉著牽引繩,一手揉著警犬油光水滑的頭頂。
林煦指揮兩兩一組,對這棟上千平的廢棄建築展開搜索,二層建築內部不知道施工方當時是怎麼規劃的布局,房間錯落無序,有大有小,林煦連著查看了三個被水泥牆隔斷的屋子,此時屋外風雪更甚,陰冷潮濕的味道從牆壁裡頭往外滲,她一個轉身踩進第四個灰突突的房間,與其它一覽無餘的方格子房間不同,第四個房間格外大,房門入口正對面還有一處隔斷,林煦不知為何心臟突然狂跳起來,她快步走向那處隔斷。
通過隔斷牆能看見半個窗戶外白花花的紛揚雪花,林煦腳步一頓,心口旋即疼了起來喉嚨發緊。司辰心合著眼歪在牆角,身上穿的是她很喜歡的那件黑色外套,上次她也是穿的這件衣服離開療養院,衣服上的污漬和灰塵比上次還多了,就連臉上也是髒髒的。
林煦在她旁邊單腿跪下,脫下自己的外套緊緊包裹著她,轉頭對後面的隊員說:&ldquo告訴大家人找到了,問下救護車到哪了?&rdquo
隊員閃身去聯繫其他人,林煦表面鎮定,內心早已亂了套,司辰心整個人冷得像塊寒冰,要不是林煦探到了頸動脈還走跳動,怕是要當場崩潰。
&ldquo小滿?&rdquo林煦的聲音因為過度緊張而顫抖。
司辰心艱難展開眼,毫無血色的唇牽出一抹微笑,靠在林煦懷裡氣若遊絲般說著:&ldquo你好厲害,這麼快就找到我了。&rdquo
林煦看見她後頸處淺色毛衣領口暗紅一片,用手一摸,原本柔軟的毛衣被血浸染干透後格外硌手。
&ldquo你受傷了,&rdquo林煦鼻子發酸,語無倫次摟著她,&ldquo沒事沒事,救護車快到了,小滿再堅持堅持,沒事沒事...你會沒事的,,,&rdquo
許是林煦摟得太緊,司辰心說:&ldquo我不冷...外面下雪了,你小心感冒。&rdquo
林煦看不到傷口,大概知道傷在後腦,小心拖著後頸,紅著眼,&ldquo我身體好,不怕。&rdquo
司辰心靠在帶著暖香的柔軟衣料上,困到眼皮也抬不起來,虛弱的氣音從冰涼的身體內抽離出來,她說:&ldquo我找到答案了,能做的都做了,之後...辛苦你們了。&rdquo
司辰心說完,沉沉闔上眼,僅存的一絲意識憑空被抽走,她最近清瘦得厲害,林煦卻怎麼也抱不住她。外頭的雪還在下,愈下愈大,簌簌而下的鵝毛大雪幾乎要將人間掩蓋成無瑕的白,連同林煦焦急無措的聲音也一併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