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若是客,也該守守府中的禮儀,怎麼還跟我們府上的小姐起衝突?」一看朱福寧不是好相與的,立刻有人論起朱福寧這個當客人的太不把他們主家當回事。
「對一個想殺我的人,我留她一條性命已然是看在你們家老夫人壽辰的份上。不過,她今天免去一死,也僅僅是今天罷了。」朱福寧作為一個旁觀者,有人企圖殺人滅口到她頭上,難不成以為這樣的人還能活?
「放肆。你好大的口氣,你知道這是哪裡嗎?這是嚴小閣老的岳家。」一看鎮不住朱福寧,馬上有人以勢壓人了!
「嚴小閣老岳家又如何,哪怕是嚴嵩在這兒,你道我會怕他嗎?」朱福寧冷笑的譏問。
這麼大的口氣,誰能不當回事。一時間都不約而同的望向朱福寧。
鬧到現在好像都沒有一個人問過朱福寧的身份。
而在這時候一陣腳步聲傳來,為首一人極為俊美,可惜卻是獨眼。
一行人之中不僅有黃守中,還有胡宗憲。
「小閣老。」汪家的人可以不認識別的人,萬萬不敢不認識這位獨眼的嚴世蕃,嚴小閣老。
「公主。」相較於汪家的人急於向嚴世蕃見禮,嚴世蕃及他身後的人,都不約而同的朝朱福寧拱手。
立時間,在場那些個剛剛為難朱福寧的人都變了臉。
這是公主?
朱福寧此時緩緩起身道:「小閣老,你這岳家極是氣派呢。趙王府都不能及。而且還會唱戲,姐妹相爭,殺人滅口,險些小閣老怕是見不到我了。」
一照面朱福寧丟出來的消息足夠讓聽見的人都傻眼了。
「他們是有眼不識泰山,冒犯公主,臣在此向公主賠罪。有眼無珠之人,公主放心,臣定會處置妥當。」朱福寧後面的話更讓人不敢輕視,殺人滅口殺到朱福寧頭上,汪家人真是有出息。嚴世蕃是斷然不敢包庇想殺朱福寧的人的。再一次與朱福寧恭身相詢,「公主無恙?」
「丟了幾顆珠子。」朱福寧手上帶了一串手鍊,方才為救人丟了好幾顆,這會亮出她那一串珠子。
白荷在這時候已經喊道:「公主,奴婢都撿回來了。」
「撿回來也沒用,壞了。」朱福寧將珠子直接摳下來,怎麼可能還完好無損。
白荷側過頭問:「壞了就不值錢了?」
朱福寧盯了手鍊半響問:「應該也值錢吧。」
「奴婢給公主留著,要是哪天公主沒錢了,也可以拿去換錢。」白荷說著已然拿出手帕將珠子收起。
可憐的朱福寧聽著眉頭直跳,最終不得不提醒白荷道:「我哪天要是沒了錢,這幾顆珠子換來的錢也解不了我的燃眉之急。」
言罷緩緩走了下去。
白荷不管,「那公主賞給奴婢吧。」
「行,給你了。」朱福寧此時已經走到廊下,以嚴世蕃等人為首,其後幾乎都是浙江的要員。
隨朱福寧走近,不約而同,皆分列兩端,讓出一條道來。
這樣的局面,有些來晚的女眷看到這一幕,都不由自主的以帕掩口。
在場的官員,內閣要員,封疆大吏,最差也掌一方政務,偏在朱福寧跟前,皆恭敬有加。
沒有人說得出此情此景對女眷生是何等的震驚,但她們會永遠記住這一幕。
朱福寧站在嚴世蕃的跟前問:「小閣老親自來浙江一趟,是擔心我?還是擔心我做了什麼?」
「公主說的哪裡話,臣以為公主鑾駕未至浙江呢,誰承想公主竟然早到了。若知道公主已至,臣一定早早去拜見公主。」嚴世蕃低下頭,素來目空一切,從不把誰放在眼裡的人,這一刻,堆著笑臉與朱福寧解釋。
朱福寧頷首道:「此言不虛。只不過我到浙江這些天連胡大人都不見,你來我也是不見的。」
嚴世蕃笑道:「公主見不見是公主的事,臣拜見公主分屬應當。」
瞧這恭敬的姿態,誰聞之不嘆為觀止。
「你來得挺好的,江南的好些事鬧得我甚是頭痛。若是不介意擾了汪府的壽宴,江南的官員應該都到齊了吧,議一議?幫本宮拿個章程?」朱福寧嘴角含笑,明明是徵詢的語氣,可誰要是真以為朱福寧在徵詢誰的意見,長沒長腦子?
嚴世蕃不禁微抬眼想看清朱福寧,可惜,朱福寧面無表情的盯著他,要他的一句下文。
「陛下有詔,臣等皆聽公主調令,公主但有吩咐,臣等理當聽從。」嚴世蕃生怕有人不長眼,以為朱福寧真是在跟他們商量,連忙和在場的人提一句醒。
朱福寧滿意了,「讓汪府尋個地方吧。小閣老,領路。」
站在浙江的所有官員之前,朱福寧等著嚴世蕃領路。
「公主,諸位王爺呢?」嚴世蕃並不認為朱福寧讓他領個路有何不可。然官員要參與,朱家的王爺們呢?
朱氏王爺們,他們這些當官的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