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嗎?」他問。
「涼。」京虞想往沙發里縮,卻被腦後的一隻大掌禁錮住, 強硬貼著往他身體靠。
這種似乎要將她揉進血肉的擁抱,焦灼得京虞差點喘息不過來。
她聽見他說:「虞虞,靠一會兒。」
京虞喉嚨微澀:「好。」
她承受著這種冰涼的刺激,聽心臟處那莫名的心慌和心悸。
過了會兒, 周沈的手從她身體撤出來。
轉而握住她溫涼的手,一點點牽引著往他身體內靠。
「以前情緒淡薄到快要沒有的時候, 總喜歡揣一塊冰塊。」
京虞聽周沈不緊不慢的說。
「這種冰涼的感覺仿佛讓我重新活過來了一樣。」周沈笑,抵在京虞肩頸, 深深壓抑著自己的病態。
初來南城那會兒,他幾乎麻木到喪失所有情緒,像個行屍走肉,痛感覺不到,苦也是。
直到那天,南城下了一場雪。
雪沒化,結成冰。
他躺在冰天雪地里,被風雪呼嘯而過,第一次感覺到神經刺痛的鮮活。
這種自我折磨,很長時間成為他的慰藉。
到如今,也改不了,還要拉京虞下場。
他很怕嚇到她,可又渴望她與他共沉淪。
周沈深沉喘息,緊緊按壓著京虞那只溫涼的手,他另一隻手也克制攥緊,但情緒的宣洩似乎已經找到了安放地,癢意一點點後退,而後變成溫暖的溫存。
京虞輕輕眨眼,震驚這樣的周沈,卻也接受這樣的周沈。
人各有苦,因厚重而不同。
她想擁抱他,可被他先一步抱住。
「抱歉。」
禮貌的道歉,是為剛才過分且不禁商量的行為。
京虞啞然,被他從懷裡抱起來,和他面對面對視。
短暫的無言。
索性周沈的電話來了,打斷這份尷尬的沉默。
是柳嘉敏。
京虞無意瞥到。
「接吧。」京虞臉上完全沒有其他想法。
周沈垂眼看她:「不介意?」
京虞搖頭,兩眼格外認真:「出了這麼大事,她肯定會找你。」
她這是理性分析,自然不會參雜感性。
周沈深深看她一眼,放開她,兀自理了理衣領,這才接通電話。
「餵。」
一出聲,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冷得像北冰洋。
京虞驀地轉頭去看周沈,他跟別人說話時,跟對她完全就是兩個態度。
她又默默轉回頭,好像……周沈對自己說話,格外溫柔呢。
莫名有點待不下去,京虞將腳伸出沙發外,準備離開這個冷氣散發地。
可她剛走沒兩步,就被周沈一手給撈回來。
京虞差點驚呼一聲,她低頭看著腰間那只手,再抬頭看向面不改色接電話的周沈,大為震驚。
男人將她抱在自己腿上,不讓她亂動。
京虞只能靜靜等著。
越到後面,周沈越沒耐心,最後乾脆掛了電話,將手機扔到一邊,俯首看向京虞。
京虞避開他的視線:「柳嘉敏找你什麼事?」
「現在不想說。」
「那你能不能放我下來?」京虞又問。
「不能。」
周沈強權拒絕,並再次吻上她。
—
隔日,京虞才知道柳嘉敏和周沈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周沈說:「我讓她跟你見一面,你就什麼都懂了。」
京虞隱隱猜到什麼,好奇:「所以這手棋,你早就開始打了?」
「不是。」周玩弄著她的髮絲,「臨時起意,算是後來者居上。」
京虞沒明白他的意思,所以她進了咖啡廳,決定跟柳嘉敏好好聊聊。
柳嘉敏早就沒了原先撞她蛋糕的氣勢,她整個人萎靡坐著,沒什麼氣焰的問候:「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