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巨大的王國建在大地下方,有一座巨大宮殿,有很多的石質圓廳,圓廳裡面都是辦公席位,天上掛著垂死的血色月亮的幻影。
同時科技非常發達,憑藉野心製造出侵略七國的耕地機,又因為野心釋放深淵,弄得七國一起受災……
——差點忘了call back:每次輪迴都是坎瑞亞釋放深淵,一口氣送走自己和七國。也怪不得提瓦特的世界意志曾經和法涅斯抱怨,從來都沒有等到法涅斯說的金髮旅行者,時間一到坎瑞亞失控,就大家都玩完了。
倘若鍾離再深入一些回憶凱瑞亞,大概那就是個軍國主義的國度,很像是鍾離見過的一些世界歷史中,藍星歐洲大陸那塊的德三,還有一段時間的魏瑪政體,反正情況從沒有好過半點,沒有道德,也沒有瑪。
更因沒有魔神的庇護,坎瑞亞的人類便發展出強大的鍊金術,鍊金術又推動科技的進步同文明的發展。國王之下是騎士團、鍊金師和官僚主義,曾經坎瑞亞的議事大廳始終喧鬧如海。
眾多大廳像一口封閉的鐵鍋,煮著野心、疲憊、口水和無用的真理。有人說那是國家的心臟,其實更像是心絞痛的發作部位。空氣流動要靠地板格柵,而地板格柵下積著厚厚的「人類生活沉積物」——一位年輕實習書記官在筆記中如此記載:棉絨、紙屑、菸草末、死蟲子、消化不良的意志。
坎瑞亞土生土長的議員們進進出出,交頭接耳,爭論不休,讀著信紙草稿,把演講稿當作扇子揮舞,為各種費用開銷爭吵。
而為了國家,舉手示意是不夠的,必須揮拳。想發言的人需像漁民那樣以撒網的方式揮舞手臂,吼叫、鼓掌、蹦跳;已經發言的人,往往配合誇張的肢體演出,重重拍桌、拍膝蓋,甚至拍後腦勺。一位溫和派議員曾因為太過激動地揮動手杖,打斷了自己的鼻樑,被先進的坎瑞亞報紙稱為「議政中的自我犧牲者」。
也不知道哪個輪迴,在關乎「是否該給予塵世七國流民更高權利」的辯論中,一名議員憤怒地敲桌,敲到破皮出血。血滴落在宣誓書上,另一位議員評論「這是坎瑞亞民主唯一真實的墨水。」更有一位女議員吐槽「分明是耕地機核心爆炸與鸚鵡混合體的災難結果」。
文明就在這些人的決策中發展,也在這些人的決策中自燃,與塵世七國的生活觀念不符,無論哪個輪迴坎瑞亞都是提瓦特大陸通風最差的國度。
……
結果此世的逃亡坎瑞亞,還是選擇了同神合作,並被天父烏拉諾斯肘擊一次,又被地母蓋亞肘擊第二次。
不能說坎瑞亞活該,也不能說他們罪有應得,判斷問題首先要看坎瑞亞到底在原初做了什麼。
經過普羅米修斯打掩護,進入諸神宴會和命運神殿調查,鍾離深入後不只看到了普羅米修斯所看到的問題,還發現坎瑞亞其實在原初用先進的科技水平攛掇過天父烏拉諾斯研究世界外的混沌。
但是烏拉諾斯的研究碰壁,直到天父突然陷入瘋狂,坎瑞亞因為距離天父最近故而沒有逃過原始神的無差別攻擊。還有坎瑞亞帶走的造物引擎的確被重新拆除重造……
這都是命運神殿密室中記錄的東西,板上釘釘寫著的。
鍾離如今身處天界,面對著命運神殿,裡面的三女神雙目空洞,不斷紡織絲線,一刻不曾休息,鍾離心裡已經有了決斷。
——材料用的是朕和若陀的造物引擎!
貓貓龍眯起了眼睛。
……
可以說,坎瑞亞用來自提瓦特的紡織機污染了卡俄斯的原初。
不只是帶來遠超此世的科技,更重要的還有諸神的混亂,來自於坎瑞亞攜帶而來的深淵,以及提瓦特紡織機中的輪迴。
奧林匹斯在下微雨,又是一個潮濕的春天。雨水溶解在大理石柱廊間,似乎連神殿都感到睏倦了,空氣中瀰漫著歡宴的氣息。山巔的天光透著銀灰,像被水稀釋的酒,所以的天神都在宴會現場,只有中心是熱鬧的,整個神靈的世界盛大又荒蕪。
命運三女神不斷的紡織金線,一刻也不曾停息,就算知道有一位強大的存在,就在神殿外面注視著。
雨水安靜卻執拗的落下,讓世界變得朦朧,鍾離已經鬢髮濕軟,像是在沉思,或者回憶其他輪迴的瑣碎記憶。
長袍原本鬆軟的布料在雨霧和水汽的包圍下,貼合在身上,每一道線條都顯得格外清晰。那棕發因濕潤而柔順,沾著水滴垂落在額前,使原就精美的五官顯得愈發不真實。
……難得他鄉遇故知,卻是不怎麼想遇到的老鄉,即便是鍾離也會嘆息。
金眸垂落,長睫輕伏在蒼白的眼瞼之上,像一排輕盈的羽毛,安靜得近乎如同假貓,有種淡漠的優雅。
「啊……」身後諸神的歡宴微微傳來動靜。
漂亮的長毛大貓咪將身上的水氣甩掉,耐心轉過頭,同一個金髮小女孩雙目對視。
整個奧林匹斯被歡宴的美夢所包裹,除了命運神殿處於夢境之外,像孤島一樣在雲巔佇立。
於通往命運神殿的水晶橋上,在歡宴的邊緣,鍾離也終於等到了他需要調查的對象。
即便這個對象對一切都是一知半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