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慘白的裂縫劃破烏雲,覆蓋住半邊天空。
雷聲過後,是一場暴雨。
護目鏡被雨水沖刷而模糊,白可瀧險險收刀,身側一個被怪物扯住的人被拉下城牆之際,一把拽住了他。
他一個踉蹌一把抓住城牆邊緣,身旁的怪物一擁而上。
大雨糊住了視線,阻礙了他們的行動,怪物卻如魚得水,只有靈植們微微萎縮,在雨水和沈安的干擾下沒能衝上城牆。
「余祟!你去北邊,北邊來怪物了!」白輝晨的通訊自動接通,他的聲音帶著奔跑的喘息和雨聲,從而有些聽不太清,「基地周圍都…怪物了,北邊和南…是重……,預計數量有十…萬隻,我們需要發射大型武器!」
余祟手上的動作不停,快速的問:「需要堅持多久?」
「至少兩個小時。」
「很難。」余祟看了眼眾人,這短短半個小時,已經有很多人死了,城牆上的人越來越少,怪物越來越多。怪物的數量已經失衡,兩個小時,基本不可能做到的。
「很難也要攔著,基地已經在撤退了,但需要時間。」白輝晨道,「白可瀧在北邊,我馬上趕過去,雖然有些私心在,但我已經把他上報在撤退名單里了,你如果看見他有危險,麻煩幫一把,多謝了!」
白輝晨掛掉通訊,余祟拎著刀瞥了眼不遠處的沈安,他依舊很冷靜,周身都是他的靈植,一人殺了數不清的怪物,可人的精力有限,讓他守著南邊,他實在不放心。
荊棘劈開水幕,沈安聽到通訊了,他道:「去吧,小心。」
「一定要等到撤退。」余祟道。
「好。」
說不了幾句話,兩人中間就被洶湧的怪物衝散了,沈安放出一隻靈植跟上余祟,抬手抽出陌刀,一刀刺中跳上來的異變老虎。老虎沖勢不減,按著他重重的撞在城牆上,行屍從老虎身後跳出,張嘴啃向他沒有保護措施的肩膀上。
疼痛讓沈安眼前一黑,手上動作不停的扭動長刀破壞了老虎的內臟,荊棘也從上而下的穿起了行屍,再橫掃過去,同類和怪物都被清理了。
大雨衝散了血跡,有漏掉的怪物從城牆上跳下闖入外區,基地里一時間也是尖叫聲四起,新年的裝扮也被丟棄在地上,被雨水沖刷後被逃命的人踩踏,髒兮兮的揉成一團。
城門被怪物撞的吱呀作響,像是催命的符咒,每一聲都重重敲在眾人心頭。
從怪物手裡拔出長劍,沈安擦掉刺眼的血跡,嘗到了嘴裡的血腥味。
他後知後覺的往身邊看去,密密麻麻的守城人只剩一半了,在他掃視的過程中,還有人被怪物一口咬在腦袋上,屍首分離。
而底下的怪物,依舊是那麼多,好像從來沒有減少一樣,沒有盡頭。
沈安從來沒有感覺這樣無力過。
時間過去一個半小時,很多人都已經乏力脫力,一個恍惚便會被殺死,倒在了同伴的屍體上。
大雨似乎在變小,落在地上的水滴匯成了紅色的河流,沈安淌在血水中,神色緩緩由冰冷轉變成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