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她有什麼好東西,都會被他們拿走。
但這衣服是那位姐姐給自己的,她死也不會給他們。
裴向松被她的眼神噎住,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喝道:
「你這個逆女!這是什麼眼神?難道我還會搶你衣服嗎?」
他當即面色不善,威脅道:「你說的這些,若被我發現你在騙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裴南絮低頭不語,對他的威脅毫不在意。
裴向松這才開始和裴南絮算帳,他的語氣不僅沒有關切,反而帶著一絲責備:
「竟然跑出來了,為什麼不來找我們?反而還裝作不認識我們,準備轉身就走,你這是什麼意思?連家人也不要了嗎?!」
他繼續以不容反駁的語氣說道:「我們準備南下尋找生路,你既然活著,就跟我們一起走。」
柳幕雲雖然臉上已經有了皺紋,但身材豐腴,風韻猶存。
她皺著眉頭,握住裴南絮的肩,讓她抬起頭,不滿地說:
「你爸說得對,你這孩子,越來越不懂事了,既然人沒事,就應該回來找我們。」
裴南絮冷漠地望著眼前這對親生父母,嘴角突然揚起一個難看的笑,語氣中帶著難以掩飾的怨恨,嘲諷道:
「怎麼,你們親自把我送給端木澤楷還不夠,如今見我沒死,你們又想把我送給誰?」
成為端木澤楷的奴隸基地後,端木澤楷便在基地內安排了一位惡徒來統治,就是為了監視和奴役基地居民,讓他們做牛做馬,種植糧食,獵殺變異動物。
端木澤楷要求基地定期上繳大量糧食和一定數量的奴隸,會有惡徒按時來基地取貨,運往鬼城地下。如果糧食不達標,便要用人肉作為替代。
但在天災人禍的重壓之下,基地的生產力本就極為低下。
每月還需將大部分糧食上交給端木澤楷,久而久之,連自身的溫飽都成了問題,更不用說提供大量糧食給端木澤楷了。
隨著時間推移,基地最終不得不採取極端措施,開始用活人替代缺失的糧食。
基地以家庭和小隊為單位,通過抽籤的方式選定誰作為血食,這也算是一種難得的公平。
基地內居民從此生活在恐慌中,完全不知道下一個會不會輪到自己。
他們也想要逃跑,可是整個北方和基地都在端木澤楷的控制下,怎麼可能逃得掉?
一旦逃跑被捉,將面臨生不如死的懲罰,因此無人敢逃。
恰好,這個月輪到裴家出人了,雖然裴家在基地里是屬於管理層,還有自己的隊伍,但抽到他們家,他們也不能反抗。
裴家四人沒有絲毫猶豫,不顧裴南絮的哀求,直接將她作為食物送到了端木澤楷的老巢。
他們還冠冕堂皇地以「為裴家犧牲,養她這麼大也該為裴家報答」為由,試圖說服裴南絮。
就這樣,裴南絮在心死絕望中被關進了地下鐵籠里。
幸運的是,當時人多嘈雜,惡徒來不及仔細篩查。
裴南絮又往臉上抹了許多泥巴,這才僥倖躲過了檢查,否則她將面臨成為玩物的悲慘命運。
她因為身體瘦弱,一直低頭蜷縮在鐵籠的最裡面,儘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才沒有被快速吃掉,才得以堅持一個月沒有死。
裴南絮本以為自己註定難逃一死,但情況在今日有了轉機。
端木澤楷的老巢被南方領主的勢力摧毀,而她也被那位神秘的姐姐救了下來。
「胡鬧!你這說的是什麼混帳話!」裴向松聽到裴南絮的指責,心中不禁一虛,眼神略微游移。
但他仍舊擺出一副家長的威嚴,面色陰沉地瞪著自己的小女兒,聲色俱厲地斥責道:
「你應該明白,當時我們實在是別無他法,才做出了那樣的決定。犧牲你一個人,便能保我們全家安全無恙。你說,我們該如何選擇?!」
「可不是嘛……南絮啊,你都已經長大了,要懂事聽話些,也該體諒體諒我們的難處啊。」柳幕雲在一旁急忙幫腔。
見裴南絮沉默不語,裴向松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
「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嗎?那些事情都過去了,你又何必斤斤計較?無論如何,我們始終是你的親人,你應當懂得這個道理。」
「懂事,懂事!你們總是這麼說,我都聽膩了!為什麼每次都是我做出犧牲,就因為我是個女兒嗎?你們有什麼權利決定我的命運!憑什麼讓我去送死!」
裴南絮情緒終於爆發,眼眶泛紅,她憤怒地朝兩人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