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因為,雲霆和他說,今年看著要大旱。
如今才四月份,天氣已經是往年六月份最熱時的氣溫,猜測會有大旱也是合乎情理的。
而燕文君想得更多。
大慶看似繁華安穩,實則暗流涌動,若是這個時候恰好大旱降臨,怕是有人要以他為藉口鬧上一鬧了。
如此,皇帝和他將再無迴旋!
燕文君必須提前打算。
但在傳出收糧收藥材的消息後的第三天,也是流放的第四天,住進驛站的燕文君收到了管家冒著很大風險派人前來傳遞消息。
「王爺,我爹讓我告訴您,西昌府有一股勢力也在收糧食和藥材,已經開始有一段時間了,投入很大。」
這傳信之人一身黑衣,眉眼和管家也三分相似,是個極其普通的面貌。
他正是管家的三兒子燕西,是燕文君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在小時候幫燕文君挨過不少趙氏的毒打,可謂是共患難的竹馬竹馬。
此時這位竹馬燕西把消息說了,就安靜的等著主子回應,不發出聲響影響主子思考,眼神卻時不時往雲霆身上瞟,帶著深深的好奇和敬佩。
早聽說王爺娶了個男人,還是看著能壓王爺一頭的男人,他還不信,有什麼人能壓王爺一頭!
現下一看,燕思才知,原來傳言竟然還有不誇大的時候!
這位別的不說,就坐那不說話,氣勢都不比王爺弱,甚至穩穩壓一頭。
怪不得那些個兄弟,明明崇拜王爺得不行,傳的消息卻是王爺被壓一頭,這完全沒法昧著良心說王爺氣勢更足啊!
被暗暗打量的雲霆放任自由,毫不在意。
只因他的注意力,此時都在燕老夫人和陸通海身上。
燕老夫人此時在和陸通海商量,時間差不多了,可以下藥了。
「香姐兒這兩日都在馬車上陪著我,吃的也是我口裡省下來的精細糧食,身子骨應是養回來了些,以文君那孩子的能力,一舉懷孕應是不難。」
陸通海聽到他將從自己嘴裡省出糧食給那外甥女,臉色有瞬間的難看。
親孫女孫子都不顧,卻偏著一個外孫女!
陸通海壓下心頭的不悅,笑著點頭同意他娘的話,「那是可以了,藥我一直放身上怕掉了,這就給娘。」
燕老夫人接過藥,臉上露出笑容來。
陸通海有些好奇,「娘你打算怎麼給我那侄子下藥?他可是精得很,被看出來,傷了你祖孫的和氣可怎麼辦?要不兒子來?」
燕老夫人嗔怪的看了小兒子一眼,「知道你疼娘,不過這事,得娘來,你不能插手,當自己什麼都不知情就好。」
陸通海又擔心的說了幾句,老太太越發不耐煩的打發他離開。
這正是陸通海要的,和設計燕文君的事徹底拉開關係。
陸通海走出燕老夫人的房間,忍不住往燕文君所處房間看了一眼,克制的收回。
就是不知道,他這個侄兒,被最疼愛自己的祖母算計後,會是什麼表情。
陸通海心情很不錯的下樓往後邊院子走,沒法,陸家摳門,只肯出五人間的錢。
剛下樓,陸通海就撞上了從後院回來的丁香。
陸通海把人叫住,笑著說了幾聲恭喜得償所願別忘了四舅云云。
丁香是個聰明人,瞬間明白了陸通海的意思,眼眸閃了閃。
她笑吟吟的和陸通海周旋幾句,甩開這個眼底藏不住嫉妒和惡意的四舅,急匆匆上樓去敲丁熙的房門。
「扣扣扣……」
丁熙不耐煩的聲音從門內傳來,「來了來了,是誰啊這時候敲門,煩死了。」
門一打開,丁熙看到丁香,眉頭就是一皺。
丁香不等這個蠢弟弟說什麼難聽的話,推開他徑直進屋,反手就把門關上。
丁熙看丁香雷厲風行的動作一腦門問號,「丁香你做什麼?難不成是祖母終於嫌棄你,覺得你伺候得不盡興,不讓你和她一起住了?」
丁香險些沒忍住白這個蠢弟弟一眼。
「我來給你送好消息,你要這麼說話是吧?行,我走!」
丁熙一聽就明白丁香說的什麼事,喜滋滋的拉住丁香,「姐,姐你別走,坐下說,來喝杯水消消氣潤潤喉。」
丁香這還是第一次被這個一母同胞的弟弟如此殷勤伺候,沒有拒絕,品嘗這一杯和往日不同的水。
嗯,甜!
「姐,你別光顧著喝水啊,快告訴我,是不是時機到了,你準備給大表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