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錯,回去我會罰你。」
一句話,就讓燕文博安了心。
「大哥,說好了,你可不能心軟。」燕文博聲音中甚至帶上些許笑意。
若是認真聽,還能吃哦你好他聲音里,察覺到一絲壓抑的哽咽和。
趙氏聽不出,她只聽到自己最疼愛的小兒子要被罰了,還主動讓大兒子不要心軟。
她大兒子多狠啊!
怎麼可能心軟!
趙氏目光灼灼的看著兄弟兩,開口說話。
「我不許你罰文博,文博有什麼錯?」
然,兄弟兩人誰也沒理會趙氏。
燕文君拍拍燕文博的肩,道:「走吧,回去領罰。」
燕文博卻沒動。
「大哥,我想知道,祖母為什麼暈倒。」
他不提燕老夫人為何動怒打燕文君的事,只說想知道祖母為何暈倒。
他知道,他大哥會明察秋毫,讓他娘犯的錯全部暴露在陽光下,會讓他受對等的懲罰。
這就是他要的。
他不需要大哥的偏愛和隱藏。
燕文君嘆息一聲,知曉二弟倔強的他,同意了。
「三叔,文殊文商文賈文富。」
燕家幾個男人剛趕到,聽到燕文君喊他們,一個個微微點頭表示都在,神情嚴肅。
燕文君平靜道:「我想同祖母和母親聊聊,有勞了。」
陸家眾人撇嘴,這是想清場?
想都別想!
陸家眾人脾氣上來了,直接往前擠,結果……
燕家幾個男人,哪怕最小的才十歲,那也是練就一身本事,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六個人,硬生生給燕文博圍了一個直徑三米的圓。
三米之內,只有燕家人和……雲霆。
不算寬敞,但說話只要聲音低些,還是能不叫外人聽去的。
燕文君站在燕老夫人身前,趙氏蹲在燕老夫人左側,三人形成了一種對峙狀態。
趙氏的神情終於有了明顯變化。
她著急了!
「文君,你這是要做什麼,還要審我和你祖母不成。」
燕文君俯瞰著他生命中最親近的兩個女人,都和他有最親的血脈聯繫,一個曾疼他愛他處處為他謀劃,一個自小打他罵他虐待於他。
他從未曾想過,會拿相同的態度,對待這兩人。
「祖母,我以為,您懂我。」
一句話,就讓燕老夫人愣住,胸中那翻騰的怒火,仿佛被澆了一盆涼水。
她當然懂她教養大的孫兒。
她的孫兒,是燕家最合適的掌舵人!
是啊!
所以她為什麼會因為趙氏一個人的話,就信了。
她的孫兒,怎麼會因為一個男人,拋開教養他長大的家族。
這其中,定然還有其他原因才是!
燕老夫人低頭,看著自己的右手,恍惚。
就在剛剛,她沒信自己的孫兒,用這隻老邁的腐朽的手,扇了孫兒一巴掌。
燕老夫人只覺,眼中模煳,鼻頭酸澀,喉管哽咽。
「文君,文君疼不疼啊?」
燕文君眼底有淺淺波動,卻在剎那平復。
「祖母,母親給您說了什麼?」
這般近乎審問的話,燕老夫人卻沒有生氣。
她疼惜的望著孫兒,「她說……」
燕老夫人毫不保留的把趙氏五分真五分假的話一一道出,趙氏想推脫想阻攔,只是每每想要開口,張嘴卻無聲。
因為,此時燕文君那板直的身體,威嚴的神態,冰冷的眸光,和其父,有六分相似。
趙氏在這樣的燕文君面前,無法做到以前一樣的胡攪蠻纏,更無法再把燕文君看做曾經那個,被她肆意打罵也不哭不鬧不動分毫的孩子。
她在顫抖。
「我錯了。」她低低的認錯,伏低做小,就仿佛面對燕文君的父親。
燕文君聽到了。
這句認錯,曾是趙氏千百次用盡手段逼著他說的。
他從未曾妥協。
而今……
認錯就夠了嗎?
「祖母可知,不是孫兒要辭去家主之位,是母親說孫兒不堪為燕家家主,欲褫奪孫兒家主身份。」
燕老夫人瞪大眼睛,唿吸陡然急促。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