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秉和趕緊道:「哪能呢陛下,奴才看啊,娘娘這是心疼陛下處理政務煩心,刻意不打擾陛下。」
祁淵淡薄的目光睨他一眼,再一看這一堆奏摺,發了話:「叫她們別在亭子裡待久了,秋風涼,早些回宮去。」
劉秉和臉皮一抽,低低回道:「陛下,娘娘還說了晚膳要在亭子裡煮羊肉鍋子吃。」
祁淵手中一使勁兒,奏摺都被抓破了。
他神色幽幽,嗓音低沉,問:「沒來叫朕?」
劉秉和趕忙跪下了,千方百計地替玉昭儀找補:「回陛下,許是現在時辰還早,待到待會兒傳膳的時辰娘娘定然會派人過來的。」
殿中有些沉默,過了一會兒才聽到祁淵叫起的聲音:「出去等著。」
沈珈芙和鄭貴嬪煮了乳茶,又吃了點東西,一晃時辰就到了要用晚膳的時候,沈珈芙瞧了瞧天邊的日落,和身後的宮人吩咐了一句,還是派人去御書房問了祁淵。
看見玉昭儀身邊的宮女過來,劉秉和高興得都要落淚了,趕緊上前去問是不是娘娘派人來問陛下是否陪同一起用膳的。
宮女話還沒說,都被劉秉和說完了,她點點頭,正要回話,面前的人已經趕緊入殿去了。
「陛下,昭儀娘娘派人來問陛下晚膳了。」劉秉和心中舒了一口氣。
祁淵不緊不慢地把最後一個字寫完,才落了筆:「走吧。」
第148章
你才是皇帝
祁淵到的時候亭子裡的茶具都撤走了,只聞得見空氣里還有一絲甜香,膩人得很。
沈珈芙聽見身後的宮人在請安,轉了個頭,看見祁淵過來,擦了擦手起身迎了過去。
祁淵本來還冷著的臉在看見沈珈芙的時候就緩和了下來,無奈地扯出一抹笑,順勢摟住她。
「冷不冷?」他摸了摸沈珈芙的手,開口,「宮人說你在亭子裡待了一下午。」
沈珈芙直搖頭,把溫熱的手心盡數縮進他手裡,任由他試著體溫。
「都在做什麼呢,還能在外面玩這麼久。」祁淵不經意繼續說。
「是在煮乳茶喝。」沈珈芙坦然應聲,根本不信他不知道,卻還是自顧說了,「膳房那邊送來了牛乳,嬪妾用玫瑰和茶做的乳茶喝,味道真不錯。」
說到這兒,她又補了句:「是陛下自己不愛吃甜的,所以嬪妾才沒叫上陛下過來的。」
可不是她不願意叫祁淵啊,祁淵自己不愛吃,叫上他了也是干坐著。
祁淵沒吭聲,視線轉而投向一直站那兒的鄭貴嬪。
鄭貴嬪如芒在背,立馬懂事地彎身行禮準備告退。
沈珈芙把人叫住了:「你走什麼?不是說好了陪我一起吃鍋子嗎?」
說罷,她意識到什麼,抬起頭瞪著祁淵:「你不許把別人趕走。」
上次在行宮就把鄭貴嬪趕走了,之後好久都沒見著鄭貴嬪的面,今日她們玩的好好的,祁淵要再把人趕走,她可不依了。
祁淵神色淡淡地瞥過進退不是的鄭貴嬪,捏著一點沈珈芙的下巴哄著她:「行了,你才是皇帝,你的令朕哪有不從的。」
這句話說得小聲,只有沈珈芙能聽到。
鄭貴嬪眼睜睜看著沈珈芙紅著張臉,壓根鬥不過陛下,被一句話說得暈乎乎,按坐在座椅上徹底閉上了嘴。
三人用膳終究還是來了。
沈珈芙高高興興地吃著羊肉鍋子,這個時節的天也不至於太冷,在亭子裡坐著也別有一番滋味。
鄭貴嬪看著面前可以說的上是被祁淵伺候著用膳的沈珈芙,一點別的神色都沒外露,老老實實用膳。
等用過了膳,天都黑了,這時候鄭貴嬪告退了,沈珈芙也沒再攔著。
祁淵叫人掌燈,帶著沈珈芙回宮。
「你瞧瞧這路都看不清,朕若是不過來,你一個人走能走明白嗎。」祁淵和她小聲說話。
沈珈芙反駁了:「嬪妾不是一個人啊,嬪妾身邊這麼多人,哪裡是一個人了?」
「嬪妾選的亭子離玉芙殿很近的,就幾步路,這條路我都很熟啦,哪裡還會有問題。」沈珈芙看了看宮人在前面引著的路,宮燈照亮腳下,一路上宮人們都不敢出聲,祁淵和沈珈芙的拌嘴聲也就傳進了他們耳朵里。
他們自然當沒聽見。
「嬪妾不都叫人去御前找陛下了嗎,反正有陛下陪著,嬪妾一點都不害怕。」
說著說著,沈珈芙忽然吐了句軟話,硬生生把祁淵冷硬的心給化軟了。
「以後沒有朕在身邊,不能再像今日這樣在外面待到天黑。」祁淵心軟了,可該說的話卻一句不少,「就算珈芙自己能看清路,也防不住宮人眼神不好,若是摔了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