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雖強,但也不及青丘。
付夢孤好歹還是崇繁當眾維護的青丘君後,小殿下死時她尚在青丘,此事顯然與她無關,東海這帳是不是算得太偏了些?
「這些事自然有龍君考慮,我們只是奉命行事,既然話已說清,我們與上神無冤無仇,只要你就此讓路,我們今日就當沒見過你,若是執意阻攔……」
長臉青年盯著煙蘅,似是威脅又似是提醒:「休怪我等稟告天帝,上神應當不願讓靜華墟背上勾結魔族的罪名罷?」
煙蘅本來也無意與他們纏鬥,她更想去追付夢孤和月閒。
於是將青吾劍收起,向著東海眾人道:「你們既恨魔族濫殺無辜,又為何效仿魔族,你們每個人都心知肚明,此事與青丘君後無半點干係,卻偏偏攀扯到她身上,為的到底是報仇,還是找不到真正的兇手只好拿她泄憤?
人間有株連的說法,但也不會因一人之過而牽連整個人族,付夢孤自小在青丘長大,父母雙亡,從未去過闌州,卻要因半身血脈而背負你們的遷怒,諸位捫心自問,她可當真有錯?」
眾人仍舉著刀劍對著她,無人回答。
「不必拿靜華墟的名聲來激我,我只認對錯,你們想殺付夢孤,就先找到她為惡的證據,否則就算告到天帝面前,我也絕不退讓。」
說完飛身而去,留下崖上眾人。
長臉青年直到煙蘅的身影遠去不見,才朝著眾人一揮手道:「去找三殿下。」
煙蘅方才的話若是放在往常他必然覺得沒錯,可自從他親眼看著小殿下死在自己眼前後,對魔族就只剩無盡的恨。
無辜?那年幼的小殿下難道就不無辜了嗎?
若是真讓付夢孤好端端做她的青丘君後,若當真接受了無辜魔族不該死的說法,一旦開了這個口子,善與惡對與錯該如何分辨,又由誰人來定?難不成闌州的封印也要解開,好讓那些「無辜」的魔隨意行走於六界?
他絕不能接受任何一個魔族自由的活著,甚至與魔族沾染關係的人,都該死!
——
煙蘅沒能找到付夢孤和月閒,因為她半路被人攔下了。
對方顯然在此等候許久,他通體漆黑,從頭到腳遮得嚴嚴實實,莫說面容,連頭髮絲都沒有半點露出,只在眼睛處留了一道縫隙,但眼神冰冷得像蛇。
總之渾身上下仿佛都寫著我不是好人幾個大字。
垂於身側的手中拎著把銀色重錘,上面嵌滿了尖銳鋒利的刺,還縈繞著黑氣。
一見到煙蘅,二話不說提錘就向她擊來。
煙蘅狠狠蹙眉,腳下輕點旋身避開,銀色重錘撞向一旁的巨樹,樹身上頓時多出一道裂口,隨即不斷擴大,搖晃片刻後,攔腰而斷砸在了地面上,揚起好大一片灰塵。
方才還在和東海的人爭論魔族亦有無辜者,沒料到這麼快就遇上了一個想要她命的魔族。
煙蘅苦笑,可真是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