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蘅說到此,卻忽然伸出手去碰了碰魔族露在衣袖外的手背。
嗯?熱的?
她一觸即離,被這與傳聞不符之事攪得神思清明了幾分,睏倦之意稍去。
葉澄明沒有說話,只是不動聲色的將剛才被她碰過的那隻手往回縮了縮,藏進了寬大的袍袖中去。
煙蘅並未察覺,繼續道:「至於現在,我雖然還是沒見過幾個魔族,滿打滿算也就付夢孤、滿結、還有你,對了,付夢孤只能算半個。」
她語氣忽然低沉了些,葉澄明一眼便瞧出她心中所想,仿佛不經意般道:「付夢孤?本尊正是推算到她就在附近,這一路不太平,本打算親去接應,路過此處卻正好見到了你,只好讓我麾下魔使前去,算算時辰,她應當已被帶回闌州了。」
煙蘅鬆了口氣,聞言立即道:「既然尊上將我當成您的晚輩,那帶個晚輩去闌州做客也順理成章吧?」
可真會順杆子爬,但葉澄明現在不想從她嘴裡聽見長輩兩個字,於是無視了她的話,道:「現在如何你還沒說完,接著說。」
「現在的魔族,跟十萬年前的魔族,好像差別極大,你們可以正常交流,說話做事和其餘幾界並未什麼明顯的差別,也並未長得奇形怪狀,甚至擁有愛人的能力。」當然,最後這句單指付夢孤,她並未刻意表露,但不經意間提到崇繁時的神情,讓煙蘅能感覺出來,她很愛崇繁。
葉澄明面具下的唇角勾起些許,點頭道:「如今的魔族早就不是當年的魔族,在闌州,更多的是普通的魔族子民。他們沒有殺過人也沒想過殺人,也如人間一般靠著一技之長養活自己,有奸惡之徒,也有純良之輩,闌州與別的地方並無差別。
正如這麼多年過去上古真神皆數隕落一般,神魔大戰中魔族本就死傷慘重,存活者寥寥無幾,十萬年過去,他們早就不知死在哪個角落了。」
煙蘅下意識點點頭。
他話音一轉:「所以如今闌州的每一個子民,不管是善是惡,他們都是與神魔大戰無關之人,他們沒有一個人參與過那場大戰,不管在何處,發動戰爭的永遠都是那些站的最高的極少數人,可無辜的子民,甚至他們的後人,只因同是魔族,就要背負不屬於他們的罪過。
你可知永夜是一種什麼滋味,無盡的黑暗,永遠不會升起的太陽,永不會亮起的天空,永遠走不出去的邊境,畫地為牢,困住他們整整十萬年。
最可怕的還不是黑夜,而是族人日漸衰退的生命,闌州沒有紅日也沒有明月。天地間因日月輪轉而有四時之分時光之變,萬物得以生長發育,沒有日月的地方,就算是最能適應惡劣環境的魔,也很難生存下去。
許多嬰童一出世就身體孱弱,連活過三歲都很難,更不必說修行,從前一出世便會自動吸收魔氣開始修行的情況越來越少,魔族因此凋零。他們開始害怕,害怕成婚生子,除非能生出一個天賦異稟的孩子,否則有極大的可能,孩子剛睜眼還沒看清爹娘的模樣,就死在他們懷中。
即便如此,外界對闌州的忌憚和猜疑卻從未停止過,始終不曾撤離的鎮守天兵,談魔色變的六界中人,可對於闌州子民來說,他們只是想要自由的活著,不再害怕幼子的死亡,不再需要為了保全孩子而承受生離之苦,就像前些日子回到闌州的滿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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