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燈顯然也是知道的,一看崇繁竟讓崇歡來抓他,只當崇繁只篤定自己會贏,根本沒將他放在眼裡。
他本以為自己定然能順利逃走,大不了換個地方蟄伏以謀後事。
誰料還沒跑出王宮地界,孫兒就死在崇歡箭下,他惶然回頭,就見崇歡手中靈弓已然挽起,赤金色羽箭蓄勢待發,下一刻就直直朝他而來。
古燈連躲避的機會都沒有,羽箭穿透了他的肩膀,將他釘死在原地。
故而今日見到崇歡,他才有此一嘆。
「白活了一大把年紀,卻技不如人,論智謀你遠不及崇繁上君,論修為你也比不過你口中的黃口小兒,我倒是不知,你哪兒來的底氣犯上作亂?」
古燈這才留意到崇歡身旁的女子。
他雖表面隱世,暗地裡卻一直關注著青丘的動向,自然也清楚這女子的身份。
本想譏諷幾句,但想起自己剛敗於從前看不上的崇歡之手,如今已淪為階下囚,再做這些口舌之爭也無益處。
於是只冷哼一聲,道:「你們今日前來,總不會是為看老夫笑話的罷?」
「古燈,君後的身份,你是從何而知?」
古燈看也不看他們,只低下頭整理著自己的袍角。
這個舉動顯然惹怒了崇歡,他指尖輕彈,一道流光打入古燈體內,只聽得下一瞬,古燈突然仰頭痛呼,雙手死死扯住自己胸前的衣襟,仿佛正承受著什麼不堪的痛楚。
他整個人摔倒在地,手上因為太過用力而青筋畢現,原本就滿是皺紋的臉上此刻更皺成一團,在地上不斷翻滾。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君後的身份,你到底從何知曉?!」
古燈十指在地上狠狠抓著,將地板抓出了一道道血痕,他大口喘息著,眼中全是恐懼之意。
他掙扎著從嘴間擠出兩個字:「我說……」
崇歡手指輕勾,古燈猛然鬆了口氣,像一條扭曲而瀕死的魚癱在地上。
這次沒等崇歡再問,他便忙不迭道:「是魔尊,是魔尊告訴我的。」
此言一出,煙蘅臉色驟變。
崇歡亦然,他回過頭來看著煙蘅,眼中有著驚疑不定。
回來的路上,煙蘅已經向他和清河解釋了葉澄明的身份。
這個魔尊,顯然指的正是葉澄明。
煙蘅:「你親眼見過魔尊的樣貌?」
「不、不曾,魔尊做事十分謹慎,只是派人給我傳了消息。」
「那你憑什麼斷定給你傳消息的就是魔尊?」
「因為那字條之上,有股縈繞不去的邪意,六界之中,唯有魔族身上有這種邪氣,何況對方在字條上留了折莖花的圖案,折莖花生長在闌州附近,歷來都被視為魔尊的象徵。」
煙蘅頭一次聽說這個說法,但崇歡微微點頭,示意確有此事。
不過,「就憑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