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地深吸了一口氣,想將胸腔里的血腥味吐出,最終也只是壓下去些許。
但他的聲音聽上去比起一開始有力了不少,同煙蘅解釋起來。
煙蘅沉思片刻,問:「既然這股力量如此強大,強大到令封霽垂涎,若我能解開第三道封印,是不是就能對付封霽,救我們出去了?你既然對此事知道得這麼清楚,必然也知道該如何解開封印吧?」
「你不是說留了示警嗎?還是等司昀來罷。」
「你不信我?」
「不是不信,」辰河欲言又止,他咬了咬牙,悄無聲息地吐出一口血,才接著道,「我的確知道該怎麼解,可是阿蘅,此事非同小可,父君從前一直不答應,是為你好。」
「可天帝不是答應了嗎?你剛剛可是親口說的。」
「他答應讓你解開的是第二道。」
「那只是沒來得及,何況你我性命垂危,哪裡顧得了那麼多?」
辰河眼中神色凝重,沒有鬆口。
「你耐心等等,一定會有別的轉機的,父君說過,解開兩道封印後,你如今的力量已經足夠你自保,全部解開實在太過危險,若你無法掌控,恐會危害六界。」
「可我想要的不僅僅是自保,我還想保護更多人。天界、人間、妖族,甚至闌州和冥界,只要是無辜者,我都想保護。何況,你看我現在像是有自保之力的樣子嗎?力量本無好壞之分,端看掌握力量的人是誰。」
「雖然我忘了從前的事,但有人說過,你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要是就我一個就算了,但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死在這兒。」
她又不傻,就算辰河極力掩飾,她如何聽不出他聲音里的虛弱,辰河比她被抓還早,只怕情況比她想像得還嚴重。
辰河這次沉默了許久,才艱澀道:「你或許會死,就算解開封印你活了下來,也未必能對抗封霽,我們或許還是出不去。」
「總要試一試的,但求有一線生機,縱死不悔。」
說完,她又對著黑漆漆的石牆自信道:「何況,我覺得我能活,我一定會帶你出去的。」
那股冷凝嚴肅的氣氛霎時被沖淡,牆裡牆外二人同時笑了笑。
辰河扯著嘴角,終於點頭:「你說得對,我相信你一定能活。」
監牢之外,有人聽到此處,終於滿意地笑了。
身後心腹覷著他的神色,大著膽子問:「您為何故意放她去見辰河?」
「她先前已經絕望,連反抗都不準備反抗,自然要讓她見見辰河,激起她的生志。只有她活著,我才能拿到母神之力,何況她身上還有封印,待她解開全部封印,最虛弱之時,才是動手的最佳時機。」
但願煙蘅不要讓他失望,一解開封印就承受不住力量而死。
「帝君,鳳音山司昀神君來訪。」
「哦?他一人前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