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錦頭疼的厲害,陶佳毓剛入行,演技還沒磨鍊明白,圈子裡的八卦倒是一清二楚。
「你別道聽途說——」
好不容易把陶佳毓給勸走,秘書進來說慕瓷在隔壁休息室,陶錦心一跳,連忙去了隔壁。
天色已經暗了,休息室沒開燈,陶錦推開門進去,黑暗中聽見麵團嬌氣的「喵」了一聲,陶錦打開燈,慕瓷躺在沙發上,像是睡著了。
陶錦知道她沒睡著,開口道:「我媽上次說漏嘴,陶清這幾天蹦躂著要回港。」陶清在倫敦讀碩,今年畢業。聖誕節假期早就過去,現在沒有長假,下次長假還得等復活節。
可他知道慕瓷生病,怎麼也等不到復活節假期。
他和慕曉霜勸來勸去,好不容易說動他等到三月Bank Hoilday,到時候連著周末回來,剛好那個時候慕瓷也差不多該手術了。
誰知陶清面上答應,轉眼就買了票回港。
當初宋傾手術,陶清就沒趕上,最後得到消息回港,連宋傾最後一面也沒見著。
他心里一直有疙瘩,這次提前被他知道,誰都勸不動。
最後慕曉霜嘆了口氣:「回就回吧,他擔心迢迢,在倫敦也不安心。」
陶錦說:「後天就能見到陶清了,這傢伙,從小最黏你了。」陶清比慕瓷小兩歲,兩人從前有說不完的話。
陶錦自顧自的說著,慕瓷有一搭沒一搭的應著。空氣安靜了幾分鐘。陶錦頓了一下,若無其事的坐到沙發上,問:「過來了怎麼不去找我?」
慕瓷微微坐起,拉過毛毯,「你辦公室不是有人麼。」
陶錦知道她都聽到了,「別聽陶佳毓瞎說——」他想安撫下慕瓷,卻不知怎麼開口。
慕瓷笑了笑:「沒事,哥。我只是……」
這幾天的情緒聚集在胸口,剛剛聽到他的名字的那一刻她就忍不住了。她哽咽了一下,沒再說下去。
她忽然想起,那天夜裡,她家門前。
他問的那幾句話她沒有回答,最後拉開車門下了車。
要怎麼回答,她腦子亂做一團,慕瓷怎麼也沒想到她話都說的那麼明白了,他還願意放下自尊,問她能不能不分手。
淚水早就遮住了視線,她不能回頭,留給他的是決絕的背影。
慕瓷想起了那晚的菸草味,想起了除夕夜被扔掉的玫瑰,想起了露台上因為養的太久捨不得扔而掉落一地的洋牡丹花瓣。
「……我只是忽然有些難過。」
她抬頭,看著陶錦,「哥,我真的能好起來嗎?」
陶錦喉頭也有些哽咽。
這是知道自己病了之後,慕瓷第一次問這句話。
她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啊怎麼可能不害怕呢?
他摸了摸慕瓷的頭髮,抱了抱她:「會好的。」
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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