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星程瞳孔地震了,身體也跟著抖了兩抖。
三皇子為什麼會大半夜出現在他的房間!?
可面前的少年皇子似乎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舉動有多嚇人,反倒是將手裡的花遞給了他。
「這是……」
「玫瑰花。」
「我托人從幻想島帶來的,那邊的商販將它做了處理,最長可以保存五十年不凋謝。」
「希望能你收下它,也能順便記住我的名字。」
尤安笑的和煦,在夜色下顯得異常溫柔。
許星程第一次聽這麼直白的告白,臉頰攀上一抹潮紅,雙手卻沒敢抬起來接過那束盛在玻璃罐里的鮮紅花束。
尤安見狀也並未強求,而是輕輕將玫瑰放在一旁的書桌上,湊近許星程,就像生怕許星程看不見他俊朗的臉蛋似的,俯身笑道:「那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晚安。」
「很期待下次見面。」
話音剛落,金髮少年便輕巧地從窗戶翻了下去,消失在寂靜夜幕里。
許星程在原地站了起碼得有兩分鐘,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現在住在十二層。
所以尤安到底是怎麼上來的?
就這樣跳下去……真的不會被摔死嗎?
—
昨天一整個晚上,許星程都沒睡好,第二天去料理室上班的時候,眼下一片烏青,人也蔫蔫的沒什麼精神。
艾莉婭見狀,含含糊糊地試探問他是不是發情期快到了,才臉色這樣差,許星程紅著臉連連擺手。
他的身體倒沒什麼異樣,只是昨天那個夜裡突然闖入他房間的三皇子尤安屬實是把他嚇到了。
分明是一個沒見過幾面的陌生人,卻大張旗鼓地給他表白。
對方怎麼敢這樣做……
許星程的思緒不自覺又飄到了自己高中時期被男生遞情書的事情上。
他那時候太過慌亂,也太過膽怯,抱著「男生和男生怎麼可以呢」這種老舊想法,沒看清櫻花樹下那男生的正臉便落荒而逃了。
就像他人生中遇到的許多個重要決定,他也同樣抱著「這樣做怎麼可以呢」、「那樣做會不會不穩妥」的顧慮。
殊不知,給自己套上無法掙脫、難以逾越的世俗枷鎖的人,就是他本人。
跟同性表白有些事乍一聽驚世駭俗,但其實仔細想想,也無可厚非。
到了星際世界,宇宙艦隊都能飛上太空去其他星球,所以這世界上還有什麼事是不能做的?
如果在還沒有看清楚「選擇」本身的時候就落荒而逃,那麼這樣的人生似乎也挺無趣的。
許星程晃晃腦袋,不給自己留下繼續自我審判時間,戳了戳智腦里的小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