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我帶過來了。」
一陣背包窸窸窣窣被打開的聲音過後,響起了另一個略微陌生的冷冽男聲。
「辛苦你了,我先驗驗貨。」
許星程猜測,這是那天他瞧見的藍發酒保。
嚴望似乎是猶豫了一下,喉管里悶悶地輕哼了一聲。
過了片刻,空氣中忽然響起了細碎的金屬銳器被打開以及劃破布料的聲音。
音源本就不算很近,再加上許星程現在又隔著一層口袋的布料,聽不太真切,不能完全還原出對應的畫面,只能判斷出,嚴望和酒保中的某一個人,拿出了某種銳器,意圖攻擊對方。
「草——」酒保大驚失色,暗罵一聲,「你小子有病吧?」
「他說過……幫你們幹這最後一票就可以離開,然後順利畢業,在江城找個好工作,好好生活——你們為什麼要害死他!」
嚴望的聲音發顫,在聲音忽遠忽近的音頻文件里,莫名透出幾分不切實際的勇敢。
「如果不是我在酒吧隔層找到了他的屍體,把他搬到了有光亮、會被人注意到的地方,你們是不是準備永遠讓他睡在那個骯髒的臭水溝,藏起來,等沒有人記得他,就可以當沒發生過?」
酒保吃痛地嘖了一聲,隨後錄音筆里傳來了一陣清脆的刀具撞擊落在地面的聲音。
「你真是瘋了!我只是個打工的,受託辦事來拿這批貨而已,你難不成還想殺了我?」
這時候,兩人似乎已經發生了爭執。
……
音頻一陣嘈雜。
【案情進展×1,敬業值+2。】
許星程聽著錄音,驚訝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嚴望在更早的時間就見過屍體,並且為了讓其他人更快發現聞安澤的死,將事情鬧大,選擇將屍體搬運到附近人流密集的劇本殺店鋪。
這一點他可以理解,也早有所察覺。
可他不明白的是,既然嚴望是知情人,也想將害死聞安澤的地下毒窩一網打盡,為什麼不求助警方,反倒自己動手,私藏證物?
……
這麼想著,許星程不安分地再次探出了腦袋,一雙圓潤的豆豆眼打量著面前審訊椅上的林磷。
男人依舊沉默不語,只是在聽到酒保那句受託辦事時愣了愣,旋即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玩味的笑。
蕭從南繼續播放音頻。
……
「為什麼?為什麼?我也想問為什麼!為什麼一旦陷入這個泥潭就他媽爬不出來了——」
酒保極力壓低聲音,卻還是掩蓋不了激動的情緒,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來,「你自己看看吧,我的手心、手臂、小腿,有沒有一塊好肉?他們最知道怎麼做可以掩人耳目、暗度陳倉,也知道怎麼折磨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