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門生了鏽,被雜草和藤蔓掩映得難見天光。鐵門裡似乎是一條只能步行的小道,道路的盡頭有一棟不高不矮的樓。
遠遠看著,像學院裡的建築。
齊辛再度嘆為觀止。
「這是……腦科學院的哪個小門?」
林路深咬了下嘴唇,對自己指錯路有些不好意思。但他顯然是不會道歉的,語氣又直又委屈,「這裡是不是重新建過了。」
「……」
「算了。」齊辛身心俱疲,「我給韋波老師打個電話。反正現在田浩醒了,他們應該沒那麼忙了。」
林路深沒出聲。
過了似乎也不是很久,後方傳來汽車壓過樹葉駛來的聲音。
從後視鏡里,林路深瞥見一輛差不多規格的汽車在不遠處減速開來,車牌是丹AA打頭。
「韋波老師來了!」煎熬了一晚上,齊辛終於如蒙大赦。他本來已經做好被一腳踢回腦科學院的準備了。
一聲急而厲的剎車過後,車在平行位置停下。
齊辛透過窗玻璃張望著,而林路深仍定定地望著鐵門後的那條小路。
他對韋波不感興趣。
突然,后座的車門被哐的一聲拉開。
「齊辛,你下去。」李孤飛低沉而冷淡的聲音在車裡響起,伴隨著一聲關門的砰。
林路深感到心臟被人揪了一下。他從窗外收回目光,回頭朝身側的李孤飛看去。
他們的距離近得連呼吸的溫熱都好似能感覺到,而李孤飛卻看也沒看他。
齊辛被嚇得一哆嗦,手忙腳亂地解開安全帶跳下了車。
車裡只剩下了兩個人。李孤飛比林路深高大不少,後排一下子顯得逼仄壓抑了起來。
「要訊問我,你走流程了嗎?」林路深不卑不亢,面帶微笑。
「無所謂。」李孤飛解下領帶,抓起林路深兩根細得像要斷了似的手腕直接捆了起來,「半個月禁閉的事兒。」
「建議你不要胡攪蠻纏,被我訊問是絕大多數人都難以忍受的事。」李孤飛拉起打好結的領帶。林路深的兩隻手被跟著提起。
林路深身體前傾,整個人都像是要被拽過去了一樣。他抬眸自下而上打量著李孤飛,血液里涌動著不可言說的興奮。
現在他有幾分理解,當年的自己為什麼把李孤飛的信夾在書里好好珍藏了。
「你是真的失憶嗎?」李孤飛單刀直入,對林路深沒有半分憐惜,「能想起來的最後一件事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