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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梆梆梆——梆——巡更過此,平安無事!」

不知道打更人會不會經過自己屋, 季月槐連忙吹滅燭火,衣服都沒脫呢,就麻溜地鑽進被褥,假裝自己正在睡夢中。

膽戰心驚著,季月槐呼吸急促地躲在被褥中, 慢慢等打更人走過。

終於, 那「梆梆」聲遠去了, 季月槐這才鬆了一口氣,但下一瞬,卻又倏然提了起來。

只聽, 門被「吱呀」地推開了,聲音很微弱, 但在萬籟俱寂的深夜,卻顯得格外清晰。

誰?

季月槐下意識屏住呼吸, 渾身繃緊, 但他忽的想起一件事兒——秦天縱還沒回來呢。

季月槐的身子又放鬆下來, 暗笑自己草木皆兵, 他掀開被褥,低聲道:「回來了?」

「……」

秦天縱沒有回應他。

寒意一點一點地攀上季月槐心頭,他不願坐以待斃,便猛地掀開被子, 抽出髮帶,厲聲喝問:

「誰?!」

看清眼前的一幕,讓季月槐啼笑皆非。

只見秦天縱嘴角噙著無奈的笑意,手裡舉著幾枝素雅清透的梨花。

花色雪白,花瓣又細細小小的,好似手裡捧著未化盡的春雪。

「別怕,是我。」秦天縱無奈道,「抽空折的幾枝梨花,聞著很香,想著你會歡喜。」

季月槐頓時尷尬不已,臉有點燒,他小聲抱怨:「這樣啊……怎麼也不說一聲,嚇得我都出冷汗了……」

「秦某給季大人賠個不是。」

秦天縱聽著季月槐隱隱帶著撒嬌的抱怨,心裡熨帖的不行,他將梨花枝低到季月槐跟前,輕聲道:「某甘願領罰。」

季月槐接過梨花枝,臉紅道:「嗯,既往不咎。」

秦天縱笑笑:「謝季大人寬宏大量。」

臉紅歸臉紅,季月槐沒忘了有正事兒,他很快正色道:「崔無煥那邊怎麼樣了?」

「他徑直回自己寢殿了。」秦天縱回憶道,「沒說什麼話,一個人喝悶酒,喝完一盞摔一盞,看樣子氣得不輕。崔姑娘那邊呢?」

季月槐也如實告知,並向秦天縱展示了她的細金鐲子。

「……就是這樣。夜長夢多,我今晚就要出發。」

季月槐囑咐道:「金楓谷這邊你擔待著,記得幫我編個像樣的理由搪塞過去。」

「好。」秦天縱也明白事情的緊迫性,他點點頭:「放心去,交給我就好。」

二人對視片刻,相對無言。

季月槐率先打破寂靜,溫柔地朝對方笑笑:「要不要抱一下?」

秦天縱用行動代替回答。

他一把摟過季月槐,緊緊地將他攬進自己的懷裡,力道很大但有在克制,他不想把季月槐弄疼了。

梨花的香氣淡淡的,季月槐身上的藥香也淡淡的。秦天縱嗅著嗅著,就不想鬆手了。

季月槐則是伸出手,安慰性地摸摸秦天縱的後脖頸,輕輕蹭了蹭他的馬尾,弄得臉頰痒痒的。

靠在秦天縱的肩頭,季月槐悄悄彎了彎嘴角。

……

晨光微熹,秦天縱睜開眼後,下意識看向枕邊,卻已是空蕩蕩的。

季月槐早就走了。

他愣了愣,心頭湧上強烈的寂寞與不舍。沉默地翻身下榻,秦天縱在八仙桌旁靜坐了半晌,拿起長刀,一下下地擦拭起來。

許是秦天縱的神情著實低落,筵席上,儘管不少人注意到他身邊的綠衣男子沒有來,也無人敢去問一嘴,都生怕碰一鼻子灰。

「……昨夜守燭禮未竟,燭火中斷。依谷規,需續燭另三晝夜,以示悔過,明誓心志。」

筵席接近尾聲時,谷裏白發蒼蒼的儀司上台宣布道。

台下一片譁然,眾人面面相覷,一時間,推杯換盞之聲都小了許多。

「昨夜山風驟起,許是崔兄一時分心了,這才斷了燭火。」李岳臣放下酒盞,沉吟片刻,善良地為崔無煥開脫。

周圍人紛紛附和。

秦天縱沒有搭腔,目光沉沉地望向鬚髮皆白的儀司。

果真如此嗎?

秦天縱心裡疑竇叢生,他心知干坐著胡思亂想沒有絲毫益處,需得眼見為實才行。

於是,當天子時。

秦天縱輕車熟路地來到谷底。

谷底還是那樣的靜寂,靜寂得只餘風聲,偶爾吹起地上的枝葉,帶起細微的窸窣聲。

遠遠看,百盞燭火恣意搖曳,映的廢墟石台亮如白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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