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鐘後,助理趕到。
「沈總。」助理從他手中接過車鑰匙,敏銳地看了看后座上的南清,低聲問道:「送您回家,還是?」
「去公司名下的醫院。」沈知行聲音低沉而堅定,「她需要做檢查。」
助理沒有多問,車子重新發動,駛向夜色中的醫院。沈知行閉上眼,內心的痛苦如潮水般席捲而來,幾乎無法遏制。
——
沈知行的臉就是最好的快速通行證。醫院的工作人員無須多問,南清被一路急送到專家診室,所有的檢查、抽血、化驗在一片有條不紊的忙碌中迅速展開。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所有人都在沈知行的默許下加速運轉,甚至連空氣都透著一股緊張的壓迫感。
沈知行靜靜坐在診室外的長椅上,頭微微靠在牆壁上,目光空洞,似乎在發呆。但事實上,他心里翻騰著複雜的情緒,那些往昔的記憶、南清的冷淡與抗拒,一幕幕在腦海中浮現,像是壓在胸口的巨石,沉重得讓他難以呼吸。
平日裡光芒四射的他,此刻卻像是失去了所有的銳利和光彩,整個人被深深的疲倦籠罩,孤獨得像是一座冰冷的雕像。安靜的醫院走廊里,助理小心翼翼地靠近,低聲詢問:「南小姐已經在裡面休息了,您現在……沈總,您還好吧?」
然而,助理剛問完,臉色瞬間變了。
「沈總!沈總!」助理發現沈知行的臉頰毫無血色,蒼白得近乎透明,嘴唇因缺氧泛著詭異的青紫。他的手緊緊抓著胸口,似乎心髒處傳來劇痛,額頭上冷汗涔涔而下。那攥在西裝外套下的手指節已經泛白,顯示出極大的痛苦,他每次呼吸都像是在與空氣的搏鬥。
助理臉色頓時緊張起來,急忙招呼醫生和護士過來,原本忙碌的醫護人員又一次匆忙行動,將沈知行推進了另一間診室。助理看著那扇關閉的門,額頭上的冷汗也逐漸滲出,心中滿是焦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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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清醒來的時候,窗外的月光灑進病房,柔和的銀輝籠罩在她身上。她眨了眨眼,神色還有些茫然。起初,她以為自己只不過是小睡了一會兒,但當她低頭看到身上穿著的病號服時,記憶像洪水般涌回腦海,昨天發生的事情也逐漸清晰起來。
她轉頭看向窗外,夜色寂靜而深沉。屋內昏暗的光線讓她的意識稍顯模糊,像是沉浸在一場還未清醒的夢境中。
門輕輕推開,護士端著一杯溫水走了進來,打破了房間的寧靜。
「你醒了啊,南小姐。」護士輕聲說道,動作嫻熟地為她調整了病床的角度,「你已經昏睡了將近二十四個小時,現在先不要吃東西,我給你倒杯水潤潤喉。」
南清還掛著吊瓶,幾瓶藥水中的最後一瓶也見了底,護士熟練地拔掉了她手上的針頭。南清微微動了動僵硬的手指,輕輕點頭,目光不經意地掃過了病床旁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