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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人越過他沖向身後。

灌籃的力度讓整個籃筐上下搖擺,嘎吱作響。

籃球急速落地的悶響,和記憶中的爆炸聲重疊,在謝辭耳邊驟然炸開。

周圍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而在這麼熱鬧的氛圍里,謝辭卻如墜冰窟,寒意侵蝕五臟六腑,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他不喜歡去假設,但此刻控制不住去想,如果當年沒有那麼急功近利,沒有不擇手段誘騙顧予風結婚,也許能找到既不傷害對方,又能達成彼此合作的辦法。

那顧予風是不是就能找到真正愛他的人,過得幸福些?

是不是就不會死?

他毀了自己的人生,也把顧予風的人生毀了。

顧予風鬆開籃筐,輕盈落地,疑惑地看向身後。

謝辭依舊背著身站在那裡,沒有任何動作。

「謝辭剛才怎麼突然停手了?」

「對啊,我看他是準備突破的,還以為要贏了呢。」

「故意放水的吧,這是謝隊的風度哈哈哈哈」

「他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怎麼還沒動?」

圍觀的學生們議論不斷。

張若川他們朝謝辭小跑過去,謝辭卻一言不發地走了。

顧予風疑惑地看向方思澤,後者也是一臉迷茫,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謝辭走到最近的教學樓水房,打開水龍頭,任由水浸濕頭髮,滑過臉頰,給發熱的腦子降降溫。

不知道過去多久,水突然停了。

耳邊傳來顧予風冰冷的聲音。

「這種天氣用涼水沖頭?嫌命太長了?」

謝辭直起身,頭上蓋上來一條毛巾。

「自己擦。」

顧予風見他不動,認命地動手幫他擦,「你怎麼了?」

謝辭抬眸,看著近在眼前的這張臉。

每一個細節都那麼相似,卻不是他熟悉的那個人。

越是和少年的顧予風相處,想再見他一面的欲望越強烈。

顧予風打量眼前這雙有些渙散的眼睛,語氣有些擔心:「謝辭?」

謝辭指尖動了動,將那股躁動的情緒壓了回去。

「沒事了。」

顧予風:「當我眼瞎,你這樣叫沒事?」

謝辭隨口亂扯:「可能吹了風,剛才有些頭疼。」

顧予風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頭疼還用冷水沖?誰教你的?」

說完,顧予風注意到謝辭的衣服也濕了,語氣免不了有些煩躁:「快點,回去宿舍換衣服,別感冒了。」

回到宿舍,顧予風去給謝辭拿了換洗的上衣。

一轉頭,謝辭剛好把濕的上衣脫下來,側過身的角度讓顧予風剛好看到了左側肩胛骨下的一道淺淡的傷疤。

「你道疤……」

顧予風說著,已經伸手摸了上去,「什麼時候的?」

傷疤細細長長的一條,看著淺淡,摸上去也沒有凹凸不平的手感。

顧予風突然想起陳信宏家暴的事,追問:「這是那姓陳的老東西打的?」

「嗯。」謝辭接過他手裡的上衣換上,「十多歲時,被喝醉的陳信宏用剪刀劃的。」

顧予風低罵了一聲,一想到那種危險的畫面,他就恨不得把陳信宏帶到法律管不到的地方,人道處理了。

「竟然是小時候被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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