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
午飯後吃過感冒藥,顧予風下午上課完全提不起精神。
謝辭見他昏昏欲睡,一看接下來是英語和音樂,乾脆幫他請了假,趕他回宿舍休息。
顧予風倒不是多執著於上課,就是趴著懶得動,被謝辭這麼一催,索性就回去了。
一個人躺在空蕩蕩的宿舍里,可能是感冒,讓他腦子有些亂,平時壓著的情緒,這時候都竄了上來。
上輩子他被德森綁架到斯林加洲的海島上。
那老小子是外公的死對頭,多年來一直暗中聯合其他財團,企圖侵吞外公這邊的勢力。
他聯合謝辭這個外援,花了三年多時間才擺脫他們,突破重圍後伺機反擊。
那老頭狗急跳牆,就把歪主意打到了他身上,企圖挾持他逼外公交權。
那時候他已經和謝辭鬧掰,彼此斷聯了一個月。
他獨自逃出那間廢棄工廠,被無人駕駛的車隊追擊時,也不是沒有後悔過,那天晚上為什麼不能和謝辭好好把話說清楚。
低三下四地詢問伴侶是否已經另有新歡,讓他感覺自己像個棄夫。
他的驕傲不容許他低頭。
與其等著謝辭不知道哪天開口提離婚,不如他主動放手,至少還能給自己保留最後一點體面。
只是沒想到,這一放手就是永別。
他本以為再沒機會見到謝辭,沒想過對方會趕來救他。
那座海島是德森的地盤,為了防他逃跑已經布下天羅地網,謝辭不可能不知道那裡有多危險,可還是來了。
看到謝辭坐在直升機上喊他名字的那一刻,什么小芳小花都不重要了。
他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逃出去,然後再給彼此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
可惜,沒有第二次機會了。
想到爆炸前,謝辭最後的那個擁抱,顧予風心口一陣悸動,突突地跳得厲害。
他心煩意亂地喘了口氣,有些不舒服,翻了個身望著下鋪那張床。
被褥疊在床尾,看起來收拾得很乾淨,好像隱約能聞到他熟悉的氣味。
顧予風猶豫了片刻,拿出手機發了個信息出去。
教室里,謝辭聽到抽屜里的手機震動,怕是楊樂發來的,用書擋住,拿出手機低頭查看。
顧予風:【我全身無力爬不上床,借你的床用用。】
謝辭擰眉。
竟然已經這麼嚴重了。
謝辭回覆:【隨你用。】
發完信息後,謝辭越想越擔心,要是嚴重到扁桃體發炎,可能又會像那晚那樣發起高燒。
謝辭怕這從小嬌生慣養的大少爺不懂照顧自己,翹掉音樂課,跑回宿舍看顧予風的情況。
打開宿舍門,剛好看到顧予風拿著他的工作電腦,利落地從上鋪翻下來,鑽到他的床上,靠著床頭準備辦公。
聽到動靜,顧予風抬頭看向門口,和謝辭對上視線。
氣氛有那麼一點點尷尬。
顧予風看看時間:「你怎麼這個點就回來了?」
謝辭揚眉,板著臉:「這就是你說的病得爬不上床?」
顧予風:「所以我不是爬上去,是翻上去的。」
謝辭:「……」
還強詞奪理。
謝辭走到床邊,彎腰去探顧予風的額頭,確認沒發燒後,冷酷地下令:「滾回你自己的床上去。」
「你答應把床借給我,怎麼能反悔?」顧予風坐著,沒有要挪開的意思。
謝辭:「回不回去?」
顧予風乾脆抱著枕頭躺下來:「我晚上要睡這個床。」
謝辭給氣笑了:「你睡這裡,我睡哪兒?」
「上鋪借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