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鴻光在電話里再三強調已經教訓過謝誠不當的言行,希望謝辭不要把這種小事放在心上。
謝鴻光:「你爸和你小叔向來不和,見面就吵, 你不用太把他的話當真——」
「謝老爺子。」
謝辭打斷他,「比起讓我和爸爸別介意, 您不如去勸他別來惹我們, 這次是有顧家父子和外人在場, 我們對他已經很客氣了,再有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電話那邊沉默了片刻,謝鴻光語氣又放軟了一些:「這樣吧,這周末我們坐下來吃個飯,我叫他來跟你們道歉?」
「不用了。」
謝辭直截了當地回絕,「他要真覺得自己錯了,就請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爸爸面前。」
話說到了這份上, 謝鴻光苦勸無果,也有些氣悶。
在謝辭掛斷前,謝鴻光突然叫住他,有些遲疑地試探:「老城區那塊地……你有沒有給雷啟良出謀劃策?」
謝辭語氣里聽不出什麼情緒:「我一個高中生能做什麼,您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
「本來我不信, 你這麼一說,我就確定是你了。」
謝鴻光深深地嘆了口氣,「小辭,你有這才能為什麼不幫家裡呢?我很需要你!」
「雷啟良能拿下項目,必然是他比你們更有誠意。」
謝辭沒說這事與他無關,給了一個含糊不清的態度,「你們丟了項目應該好好反思,而不是為難我這個『孩子』。」
周一晚自習結束回到宿舍,謝辭收到雷啟良發來的信息,說老城區那塊地已經敲定,謝誠丟項目掛臉,在公司里發火,把項目組的人狠狠罵了一頓。
雷啟良:【報酬還是打之前的帳戶?】
謝辭:【嗯,美金。】
看到信息的雷啟良:「……」
和財神爺打交道,爽是真爽,疼也是真疼。
臨近期末,整個班都死氣沉沉的,休息時間極限壓縮,每天幾乎除了吃飯睡覺全趴在桌上寫卷子,聽分析錯題,連唯一沒有考試壓力的顧予風也因為年末將至,各種七零八碎的工作越來越多。
課間,謝辭和方思澤被項海斌叫去辦公室,討論關於競賽決賽的事,又拿回來一沓競賽資料。
出了辦公室,方思澤一臉疲憊地走在謝辭身邊,突然低聲問了一句:「人生會一直這麼艱難麼?」
謝辭看了他一眼,想起多年前那個深夜,被學業壓垮的方思澤獨自坐在河邊的模樣。
可能當時的衝擊太大,他至今還記得一些細節。
有時候壓力是自己給的,不管有天賦的人,沒有天賦的人,都想去夠跳起來才能勉強夠到的東西,上輩子的他也是這樣,太執著於那個目標反而會迷失。
在學校里迷失了頂多成績下降,以後只會比現在更艱難。
進教室前,謝辭拍拍他:「高考後就解放了,或者這次競賽拿到提前錄取名額。」
方思澤深吸了口氣,強打精神:「那就沖它了。」
隔壁座位,顧予風趴在桌上已經睡著了。
謝辭關上窗戶,見顧予風領口敞著,伸手攏緊一些,結果手背不小心碰到他的臉,把人弄醒了。
顧予風皺著眉看他:「別在教室里騷。」
還敢反過來教育他?
謝辭收回手,攤開競賽資料:「自己把領子整理一下,別睡感冒了。」
顧予風趴著沒動:「你是不是又偷看我?」
「你哪裡我沒看過,還需要偷看?」謝辭拿過草稿紙,邊解題邊說。
顧予風:「你看過的是老的,現在的是嫩的。」
「……」
謝辭終還是忍不住轉頭看他,「別騷,睡你的覺。」
顧予風被他這反應逗得直笑。
「我現在被削弱得只有一張嘴能用,還不讓我說?」
謝辭慢悠悠地開口:「這麼有空,就把行程表理一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