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來說,謝辭是唯一的選擇,但對他們家和擎風來說不是,多得是更好更優質的聯姻人選。
為這事,他和媽媽爆發過不少次爭吵,關係一度惡化到見面就吵,直到他和謝辭聯手擺脫德森那幫人的圍剿,情況才略有好轉。
凱特琳接到公司電話,去了客廳外的走廊,等掛斷電話轉過身,顧予風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她身後。
「為什麼突然轉變態度?」顧予風低聲問,「從德森破產這件事看到他身上的利用價值了?」
凱特琳的視線越過他,見老人還坐在客廳里看電視,重新看向顧予風:「你說過,海豚是他五年前布的局。」
顧予風抱手倚牆:「是啊,若非準備充分,榮域又怎麼可能那麼容易上鉤?」
榮域不是傻子,德森也不是,貿然挖坑會引起警惕不說,一般陷阱也不足以撂倒德森。
德森那幫人玩得那麼黑還能挺到現在,不是沒有原因的,哪怕上輩子的金融風波也沒能奈何得了他。
對付這樣的強敵,他們走的每一步都要經過精心計算。
「他不惜花五年時間,賭上自己的未來幫你解決麻煩,在我看來,已經是個合格的男朋友。」凱特琳語氣如常,「肯為你花心思和時間,單單這點就足夠了。」
顧予風卻不信:「不是因為他有利用價值?」
「有利用價值的人多了去了,何止他一個?」凱特琳往回走,經過顧予風時掐著他的臉低聲說,「你是我兒子,我不想看你走我的老路,傻瓜。」
顧予風眼神一閃,直到凱特琳回到客廳,還站在那裡回不過神。
謝辭回來時沒看到人,經凱特琳提醒找過去,看到顧予風正靠著牆發呆。
「累了?」謝辭打量顧予風的神色。
顧予風抬眸看著謝辭,眼神複雜,扯著嘴角自嘲地笑笑:「發現我誤會了一些事。」
他不像謝辭從小寄人籬下,童年算不上悲慘卻也沒多少值得回憶的事,大多數時候都在繁重的功課和各種禮儀、藝術課中度過,被迫學一堆自己不感興趣的東西,常常面對媽媽的冷臉。
父母常年異國分居,總是很忙,能留給他的時間少之又少。
從一開始渴望,到後來接受淡薄的親情,他早已對家庭不報什麼期待,甚至到無比厭惡的程度。
面對父母更像面對上司,只要不執著不糾結就不會耿耿於懷。
所以上輩子看上謝辭後,他從未考慮徵求父母的意見,只是冷酷地對他們下達通知。
「剛才聽她這麼說的時候,突然想回到我們原來的那個世界,再和她說說話。」顧予風微微垂眸,扯著笑,眼底儘是遺憾,「告訴她,那個走她老路的兒子現在過得還不錯。」
上輩子讓白髮人送黑髮人,對誰來說都是一件無比殘酷的事。
謝辭抬頭親在顧予風額頭,低聲安慰:「她會聽到的。」
餐桌上的氣氛可以用融洽來形容,倆老偶爾會問謝辭吃得習不習慣,喜歡吃什麼,對於這個「男孫媳」沒有太多的彆扭和牴觸,顧予風和凱特琳偶爾聊兩句公事,還是一如往常的冷淡,但話題內容沒那麼尖銳了。
本來打算吃過晚飯就離開,可倆老捨不得他們走,拗不過一再勸說,三人還是住了下來。
顧予風和凱特琳都有自己的房間,謝辭則是安排去了三樓的客房。
一家子坐在一起煮茶閒談,聊起德森的事,經不住老人一再追問,顧予風無奈把整個過程中的細節說了一遍。
「你們怎麼知道卡特和博納爾一定會暴雷?」外公問。
謝辭從容接話:「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這次不暴下次也會暴,早晚的事。」
外公點點頭,又問謝辭:「聽說你也很熱衷高風險投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