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逼仄昏暗的樓梯往下,地下室瀰漫著一股潮濕腐臭的氣息。鐵籠在微光中森然矗立,裡面不僅關著幾隻瑟縮的珍稀野生動物,有雪豹幼崽,那漂亮的皮毛失去了往日光澤,眼神里滿是恐懼與絕望;還有金雕,雙翅被縛,徒勞地掙扎,發出悽厲的嘶啞鳴叫。
當然,已經死去的動物們則直接被擺放在處理台上,等待著被剝皮、分體……
陳葉被關的房間和真正的動物所在地還有一些距離,關押他的門密不透風,他不知道,在自己的附近,有多少見了會令人心痛的東西。
「咯噠」一聲,鐵門被打開,陳葉見到了白天裡那個人。
「哥,你來了。」陳葉又秒切換至那副樂呵的痞子狀態。
「還叫我哥呢?」
陳葉聽出了那人口中明顯的不屑,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就感覺到了臉上明顯的火熱。
他被扇了一巴掌。
「哥,你這是什麼意思啊?這大晚上的,還來我這折騰一趟多累啊。」陳葉依舊巋然不動,沒有一點惱怒的滋味。
「折騰?我不折騰一趟你就要把我折騰死了!」那人說著越來越急躁,他怒目圓睜,幾乎快貼上陳葉的臉。
陳葉不清楚他到底知道了什麼,但外邊依舊很平靜,所以警察應該是還沒來的。
他只能繼續和他周旋:「你說笑呢哥,你把我什麼東西都收走了,我拿什麼折騰你啊。」
「蔣龍根本就不在這,你嚇唬我呢。」他從兜里拿出一把彈簧刀,亮白的刀刃輕輕貼上陳葉的臉,脖頸。
「我沒說龍哥在這啊,他去海南了。」陳葉的語氣沒有半點變化,就好像他從未騙過眼前這個人一樣,哪怕對方真想給他來一刀他也是這個答案。
「他為什麼只派你一個人去?」
「不止我一個人啊,只是我運氣好遇上哥了而已。」
「為什麼他人不在這還要派人去?」
「因為龍哥主業不在這啊,他也只是一時興起想探探路看看。」
那人收起刀,冷笑一聲:「你耍老子。」
陳葉同樣神情晃蕩著回答他:「我耍你幹嘛?我現在命都在你手里。」
「等到明天,你再不說實話,你這命就沒了。」
話音剛落,鐵門便猛地被關上。
陳葉知道這人更多的是想試探他,至於明天,他自有他的對策。
在一番劍拔弩張、罪惡涌動之後,遠處的土路上,幾輛警車如暗夜獵豹,疾馳而來,車輪揚起滾滾沙塵。
多虧楊桐的及時報警,肅南警方聯合張掖警方迅速出警,他們實時監控著陳葉的定位,並一步步逼近。最終在定位確定在肅南的一個偏遠鄉鎮的一角時,判斷了陳葉所在的位置。
為了不打草驚蛇,警車在離平房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悄然停下,警察們魚貫而出,動作敏捷而輕盈,借著夜色掩護,迅速向平房包抄。
張掖市警察局刑警隊長趙剛打頭陣,率先率領隊員出發。接近平房時,他抬手示意隊員停下,目光緊緊鎖住那扇緊閉的大門,他通過手勢精準地部署戰術:一組從屋後迂迴,控制可能的逃跑出口;一組跟著他,正面強攻。肅南出警的全體成員也跟著他從正面進攻。
隨著他一聲令下,前門的強攻瞬間展開。
他們找準時機,迅速解決了門口站崗的兩人,悄聲進入院內。
站在一樓門前,他飛起一腳,那扇搖搖欲墜的門「哐當」一聲被踹開,霎時間木屑紛飛。
屋內的犯罪分子瞬間炸開了鍋,站崗的傢伙驚恐地瞪大雙眼,慌亂中抬手就要開槍,趙剛眼疾手快,一個側身翻滾,順勢拿槍瞄準,「砰」的一聲,子彈精準擊中對方手腕,槍「哐啷」落地。
其他隊員也如猛虎撲食,迅速衝進屋內,與犯罪分子展開近身搏鬥。一時間,屋內桌椅翻倒,拳腳相交聲、喊叫聲交織一片。分贓那幾個傢伙想趁亂逃竄,被迂迴包抄的隊員逮個正著,一個個被按倒在地,手銬「咔嚓」銬上,嘴裡還叫嚷著徒勞的狠話。
「你們他娘的在吵什麼啊?不是說了老子要睡覺嗎?」在另一個房間里安睡的老大被這大陣仗吵醒,打開門罵罵咧咧地出來。
在看清眼前的局勢時瞬間傻眼,他甚至來不及回床上去取槍,就已經被警察制服。
解決完一樓的抵抗,趙剛馬不停蹄沖向地下室,和分隊同志們匯合。地下室的犯罪分子聽到動靜,慌亂地拿起武器,企圖負隅頑抗。趙剛借著微弱光線,瞅準時機,三兩下制伏看守。
陳葉聽到動靜,迅速挪到門邊,用腳用力撞擊門,發出聲響。
警察聞聲直接用槍打破鎖芯,救出陳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