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輕飄飄地一句:「不想本宮召侍妾,又想著自己嫁人,你倒是敢跟本宮提。」
語氣說得不重,卻攜著一股危險的意味。
容珞頓時感到有點無所適從。
這話聽著她的確像一個既要又要、貪婪的人,可她明明什麼都沒有。
她解釋:「我只是不想太子與我共枕後,又去與其他人共榻,你若不肯依我,我們……」
光是想想,她就會難受的程度。
「沒有不肯。」
万俟重打斷了她,皺著眉。
轉而冷漠道:「本宮沒有隨便碰別的女人的喜好。」
容珞怔然,輕思。
也對,太子素來束身自好,不然到現在東宮怎會都無一位嬪妾。
她低淡下來,繼續說:「世上女子都想嫁個好人家,我是長公主,與太子私通本就蔑倫悖理,若太子真願疼我,就當是為我籌謀今後。」
某種意義上,他們也算親人。
万俟重看著容珞,面上神色諱莫如深。
原來她始終過不去他們的身份,是了,他們是私通,名不正則言不順,
看來是他著急了。
是姑姑又怎樣,他忍了很多年,哪怕有血緣,亦要拉著她共沉淪。
万俟重眉眼浸霜,略略帶過冷笑。
隻言片語:「那便依你,嫁榮國公府。」
容珞頓了一頓,只覺得他口吻涼薄,好像感到一絲放鬆,卻並沒有多開心。
她指尖撫觸剛被太子研疼的頜骨。
默不作聲。
万俟重把容珞往身旁攬,瞧她撫的頜骨,他的確有故意使她疼的成分,對她出言無諱的懲戒。
見男人疼惜她,容珞伸臂環上太子的肩頸,溫潤的唇吻了吻他耳側。
万俟重抓住她素白的手腕,驀地將其摁倒在美人榻中,四目以對,容珞眼眸慌亂,看向他已然泛紅的耳尖。
緘默片刻,
他鬆開手,退了下去。
青灰的檐角落著雨珠,庭院裡一片濛濛,空氣中透著寒涼。
早膳之後,太子陪著她在書齋練字,她寫的字清雅靈秀,不如他的筆鋒蒼勁有力,她學不來他的字。
午後睏倦。
容珞在美人榻小憩,太子就在周旁看奏章,李德沛為了他的奏本來回跑兩趟。
在清和園游賞的許多勛貴都已收拾行裝回府,沒有外人來打擾,太后都莫名沒叫人過來,難得清閒。
照瑩和翠寶在外間聊小話,無非是自家主子和太子的事,翠寶太呆還問太子會娶主子嗎,被姐姐打了腦袋。
照瑩壓低聲說:「怎麼娶得了,咱主子是長公主。」
翠寶揉著頭,噤了聲。
元宵已去,宮人收拾行裝,待到第二日雨停,馬車乘著人回了宮城。
念雲居空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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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回鳳陽宮,梁太醫複診請脈。
容珞風寒痊癒後,並無什麼大礙,梁太醫只是提醒她身虛,還需多歇息。
想著之前為太后問過紅瘡的事情,亦過去這麼久了,容珞便問了問他。
梁太醫也不賣關子,把藥方拿出來。
認真道:「臣正好要說,瘡科的太醫為此寫過一張藥方,只是太后不信醫,沒再傳召太醫。因此藥方便用不上了。」
「緩解紅瘡只能外用藥,照方子抓藥,藥材泡幾日酒,澆淋在紅瘡上可保幾日不癢。」
容珞神色露了欣喜,「真是辛苦太醫了。」
梁太醫調侃道:「比太后那些符籙水好使。」
容珞苦笑一下,
太后過分的痴迷修道,無人可勸。
她叫照瑩拿一些賞銀過來。
見到賞錢,梁太醫連忙跪地:「太子殿下已經打點過臣,長公主不用再賞。」
這樣的話是將她和太子聯繫在一起,梁太醫清楚著他們的事,此前房事的藥物都是他給的。
正因他知道就越該賞,往後辦事才足夠用心,不會說漏嘴。
「太子打點的是太子打點,我賞你的是我賞的,不能相提並論,還請梁太醫快快收下。」
梁太醫拱拱手,「那便恭敬不從命了。」
等到太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