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忙完一切,夜裡的燈火葳蕤。
太子回到她身邊,連著兩夜未眠,他眼下淡淡的黑眼圈,額首靠著她肩膀。
容珞摸摸男人的臉側,「恭喜殿下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万俟重淡淡笑了笑,眸底掠過一抹對權力的滿足,隨之他躺下身,將腦袋靠在她的雙腿上,說道:「先讓我睡個好覺吧。」
容珞沒再敢亂動,瞧著太子漸漸入睡,漸漸平穩的呼吸在她腿上,至少在她的面前,不用太過威嚴。
……
喪葬出殯按最高制國喪禮辦。
文武百官素服弔唁,宮中鳴鐘三萬杵,擬定先帝廟號和諡號。
內閣宣告遺詔,新君即位。
一個月喪期後,便是選定黃道吉日,新帝登基大典。
從祭天告祖到登殿加冕,受百官三跪九叩的朝拜,禮節規矩樣樣繁冗。
大學士頒詔宣旨。
自此改元為承景,大赦天下。
緊接著便是封后大禮,容珞不得不說,比她出嫁那日還要禮節繁累,如同再結了一次婚。
皇后的冕服繁重華麗,頭戴鳳冠珠寶,亦要有端莊典雅,母儀天下的威儀。
好在這是深秋,
若是暑夏,她恐是捂得滿身汗。
容珞進住坤寧宮,卸去繁複沐浴。
剛剛睡下,新帝便從乾清宮過來,爬她的床榻,鑽她的被窩。
成了帝後,他們該分宮殿就寢了。
昏暗床帳,容珞瞧著男人的眼眸,「明早夫君還要開大朝會,怎麼不在乾清宮好生休息。」
万俟重靠著她萬分柔軟的懷抱,嗓音低沉:「在你這也是休息,讓我抱抱你。」
容珞調整位置讓他好好抱著。
這麼久來他們都累壞了,各種繁文縟節。
她道:「我想睡覺。」
意思是讓他別鬧。
万俟重沉默半會兒,才說一聲好。
埋在她懷裡親了親,想著她實在累,沒有想要太多。
但等他抬首時,見容珞已沉沉入睡。
万俟重不知是該喪氣還是該歡喜,他的確是需求有些強烈,但她也不能分寢宮時,應承得如此乾脆吧。
万俟重斂去心緒,摟住她安寢。
這夜裡靜謐無聲,確實是有些疲累,一覺無夢。
待到天麻麻亮,著裝梳洗後,他便趕著去朝會,議諸臣的奏事。
第99章 爹爹太過分了!
接手皇后的事宜,容珞尚還算得心應手,沒有什麼各宮嬪妃爭寵,後宮管理起來似乎亦少了許多繁瑣之事。
國泰民安,天下昌盛。
新皇忙著大小朝會,重用親信,推舉新的民生政策,又無外族清擾,迎來了一個繁榮穩定的盛世。
自登基後,不少文人為討好新皇,寫了諸多歌功頌德的詩詞,包括帝後情深的故事。
當今帝後恩恩愛愛,忠貞不二。
直讓民間人人傳頌,且紛紛神往尋個如這般情深意重的良人。
就連皇后娘娘宴會上點的什麼花鈿,穿過什麼樣式的花紋裙子,世家貴女都有模有樣的效仿,底下民眾便也跟著學。
寒來暑往,日子過得很快。
等熬過一年的喪期,總有朝臣想往後宮塞人,給奉天殿上呈選秀的摺子。
但皇帝總是瞧了幾眼就擱置在一旁。
弄得朝臣們把話都遞到太后江氏那裡,太后傳了皇后娘娘去壽康宮。
沒過幾日,又有選秀摺子呈來。
皇帝陛下便對底下的人施令,「往後此類奏疏就莫再呈上來。」
朝臣們只能灰溜溜地退出去,而今的皇帝可比先皇還難對付些,在東宮時就監國多年,手握權柄,如今更沒人勸得動。
皇帝自應多誕下皇子,備選皇儲,以防兩位皇子若不慎天災人禍出事,出現後繼無人的局面。
大臣不免說:「咱這陛下自來懼內,上個月親蠶禮,陛下惹了皇后娘娘生氣,被趕回乾清宮住著,這幾日才得回坤寧宮。」
「選秀一事還得皇后娘娘點頭才是。」
這一年來,皇帝和皇后同住坤寧宮,似乎已成了宮裡心照不宣的事情。
這話就傳到了万俟重的耳朵里。
懼內?
他怎麼可能懼內。
若皇后同他提選秀納妃,那就更不好使,他定要與她一番不死不休的。
這幾個臣子是閒得沒事幹了。
是該調去外省走訪民生,乾乾基層就沒那麼閒了。
未過多久,
齊王來了趟奉天殿。
先皇駕逝前,曾念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