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思極恐,粗思也恐!
紀庭玉伸手將掀開的襁褓布蓋了回來。
陷進自己神思裡面的柳鶯語見到紀庭玉伸手,條件反射的後縮了一下,眼中是還沒散去
的驚恐。
紀庭玉修長的指尖在空中滯停了一下,漆黑的雙眸變的冷凜。
柳鶯語回過神來,瞬間察覺到自己的動作有些不妥當,畢竟這一切都還只是她的臆想,沒有實證。
連忙打了個哈哈道:「紀師兄,我來蓋就好,怎麼能勞你親自動手呢。」
說完便連忙將那紅襁褓布蓋上,將嬰兒放了回去。
當作什麼都沒發生的問道:「紀師兄,你看出那嬰兒頸間的藍色蛛網是什麼嗎?」
紀庭玉站起身,冷冷瞥了她一眼,「自己想。」
她要是想的出來還用問嗎?真是的,做人怎麼能這么小氣呢?
小肚雞腸這個詞簡直就是為他量身定製的。
看也看了,柳鶯語便將身上的隱身術解了,隱身術禁錮在身上怪不舒服的。
但就在她解除術法的下一秒,身後便傳來一陣沉悶的腳步聲。
有人來了。
夭壽怎麼不早點來!她現在術法都解除了!
可人越急越容易出錯,柳鶯語手忙腳亂的想要重新施展一個隱身術,但就是不成功。
眼見著這腳步聲越來越近了,柳鶯語不得已求助紀庭玉,「紀師兄,紀師兄,救命呀,我突然施展不出來隱身術了!」
紀庭玉眼眸微抬,一道白色的術法在他指尖亮起,唇角微微勾起道:「求我呀。」
紀庭玉以為她應該會有一個掙扎的過程,但沒想到就在他話音剛落的下一秒。
柳鶯語毫不猶豫斬釘截鐵的說道:「求你,求你,求你!」
重要的事說三遍,她直接誠意滿滿。
這換紀庭玉被愣住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理直氣壯的求他,連一絲考慮都沒有。
柳鶯語見紀庭玉還是愣著不動,以為他不滿意,繼續三連道:「求你,求你,求你。」
這下誠意直接被她拉滿。
在那人轉過身時,紀庭玉指尖上的術法卻依舊沒落在她身上!
完了!
紀庭玉欺騙人感情,罪大惡極!
柳鶯語心臟跳的像打雷一般,在看見張懷繞過拐角走出的瞬間,心臟像是馬上就要從胸腔里跳出來。
果然就不該相信紀庭玉!
但趕來的張懷卻像是沒看見她一般,直愣愣的越過她走向那座小小的鼓包。
他看不見她,難道她隱身了?紀庭玉什麼時候下的術法!
害她白擔心一場。
「你是我見過最沒有骨氣的妖。」
柳鶯語撇撇嘴,要骨氣有什麼用,又不能幫她完成任務。
她向來能屈能伸。
不過看在他好歹幫了她的份上,柳鶯語決定不予計較,對他網開一面。
張懷來到這小鼓包面前,先是燒了幾張紙錢,偌大的漢子跪在地上,無聲的啜泣著。
等到那一掛紙錢燒完,張懷忽地起身開始挖開那小小的鼓包。
柳鶯語站在一旁,很是不解,這是做什麼?
張懷挖出自己孩子後,像是失魂一般帶著孩子往一個方向走去。
兩人緊隨其後,但張懷的腳步卻越走越偏僻,街道上已經看不見人了。
倏地,一個巨大的蓮池出現在他們面前,微風的吹拂下,蓮香一陣陣的往她口鼻中鑽去。
張懷好似到了目的地,眼帶不舍的看了看懷中的孩子,但最後還是一狠心將孩子丟進了這蓮池中。
隨後便轉身一去不復返。
柳鶯語是柳妖,根系能夠扎入水下,就在那紅色的襁褓沉入水底的時候,柳鶯語的根系也隨之看見了池底的情況。
白骨森森,一眼望去全是小孩的屍骨與頭顱!
這水下就是一個巨大的埋骨池!
柳鶯語瞬間收回根系,看著池面上盛開得正艷的蓮花,一陣駭然!
這麼嬌艷的蓮花居然是人的屍骨滋養起來的!
柳鶯語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腳上卻不小心踩上了一顆石子,踉蹌的向後退去。
這時一隻寬大的手掌落在她腰肢處,替她穩住身形。
「如果你只是看一眼就害怕,就別跟著我們了。」
死鴨子嘴硬的柳鶯語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還是狡辯道:「我不是害怕,我只是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