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因為她說想要『一聽就是同胞的日文名』,我們集思廣益,就給她起了這個。」
賀敬珩:「……」
果然加入了奇怪的組織。
繼續向下瀏覽,目光始料未及地停留在某個頭像上,他擰起眉頭,身體前探,企圖看得更清楚些。
因男人的突然湊近而心跳加速,阮緒寧語氣慌亂:「怎、怎麼了?」
賀敬珩指向小小的方形圖片:「這個人……」
「我們工作室新來的責編,叫楊遠鳴。」阮緒寧好奇,「你認識他?」
「不認識。」賀敬珩搖了搖頭,語氣沉沉,「他的頭像讓我想起了以前住過的地方。」
阮緒寧點開楊遠鳴用作頭像的圖片,放大後才看清楚,那是一個小男孩吃糖葫蘆的銅塑——周圍的陌生街景,看上去並不是洛州。
她愈發好奇:「這是什麼雕塑?」
「一條老巷子口的雕塑。」
「哪裡的老巷子?」
「宜鎮。」
「宜鎮是哪裡?」
「一個很小、很潮濕、很吵鬧的南方城鎮。」見阮緒寧目露茫然,他解釋,「那裡距離洛州很遠,你沒聽說過,也不奇怪。」
許多事並不想瞞著妻子,賀敬珩默了片刻,接著道:「我被賀家接回來之前,一直待在宜鎮,當年住的老巷子口,就有一尊這樣的銅塑。」
小城鎮。
老巷子。
阮緒寧暗自吃驚,她只聽說賀敬珩以前跟隨母親住在外地,但具體住在哪裡、過著怎樣的生活,都一概不知;原本以為,賀禮文就算再混蛋,也絕不會讓妻兒流離失所、吃苦受難,可親耳聽見當事人自己的說法,再一琢磨……
事實好像並非如此。
不好意思深挖賀家秘辛,又想不出安慰的話,她只好試探道:「從來沒聽你說起過呢,有機會的話,真想去宜鎮看看。」
賀敬珩不願多提及:「那裡沒什麼好看的。」
自覺語氣生硬,他又補上一句:「早點睡吧。」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阮緒寧只好放下手機:「賀敬珩……」
尾音打著旋兒消失。
兩人的距離太近了,像是貼在一起取暖的兩團小動物。
不,是一團大動物和一團小動物——即便裹著睡袋,也無法消除他們之間的體型差。
阮緒寧雙頰滾燙,稍稍向睡袋裡縮了縮,喃喃說了聲「晚安」。
賀敬珩並沒有急於回應,只維持著原先的姿勢定在那兒,直到小姑娘略顯忐忑地背過身去,才伸手替她拉好睡袋拉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