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先生!賀先生請留步!有傳言說, 賀禮文已經退出鋒源集團董事會, 不再擔任董事長一職, 請問是否確有此事?賀老先生是否有參與、施壓?」
「阮小姐,請問您對丈夫公共場合毆打親生父親、致其重傷的行為怎麼看?他平時是否也存有家暴傾向?」
「作為鋒源集團CEO, 賀總是否擔心家族聲譽和企業形象會因此次事件受損?您打算如何挽回呢?」
問題很尖銳,卻避重就輕。
只向小夫妻兩人施壓,絕口不提賀禮文做過的那些齷齪事。
賀敬珩腳步一頓。
許是他的身形和氣場著實駭人, 那些記者不約而同停下腳步, 甚至有人條件反射似的直往後退。
賀敬珩壓著怒意,就近抓住——或者說搶下一個話筒, 眼神冷冷掃過那些醜態畢露的臉孔:「始亂終棄、私生活混亂、騷擾女下屬、雇兇殺人未遂——我很擔心家族聲譽和企業形象因賀禮文而受損,所以,這不是揍他了嗎?」
實屬已讀亂回。
但又針針見血。
趁記者們沉默、琢磨的間隙, 他一記眼刀甩給身邊的乾瘦男人,聲音裡帶著令人膽寒的威懾力, 仿佛一頭隨時準備撲向獵物的猛獸:「……還有你,再對著我太太的臉拍照,當心我連你一塊兒揍!」
被警告的男記者當即往後排縮了縮。
就在那群逐臭之蠅遲疑著是否還要繼續進行「採訪」時,阮緒寧扯住了賀敬珩的衣袖。
她踮起腳,恰好能夠到他手中的話筒。
女孩的聲音很輕、很軟,卻足夠有力量:「我先生是個很好的人,能與他此生攜手,我覺得自己很幸運。」
沒有被那些自帶陷阱的問題擾亂思路。
她一句不提賀敬珩是怎樣的人,但每一個字,每一個音節,都透出了自己對丈夫的信任與肯定。
他們像是擁有一座密不透風的城堡,足以阻斷自外界而來的一切侵害。
因那句話深深震撼,賀敬珩垂眸看了妻子一眼。
恰巧,她也正望向他。
眸中是毫無保留的愛意。
如同定格的靜態畫面,卻有千言萬語在流轉。
但此時此地,並不適合互訴衷腸。
眼見挖不出任何可以用來做文章的爆料,於是又有人拋開邏輯、打親情牌:「百善孝為先,賀禮文畢竟是你的父親……」
面上瞬間覆了層寒霜,賀敬珩眼皮一掀,截斷那個女記者的話:「我跟那傢伙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
快要變成一潭死水的人群重新開始騷動,話筒與錄音筆再一次高高舉起:「沒有關係?沒有關係是什麼意思?你是已經和賀禮文斷絕父子關係了嗎?那鋒源集團今後……歸屬……」
出於對新聞的敏銳,他們滿臉寫著興奮與急切,如潮水般涌過來。